言罷,他轉身步入大殿,排在第一個的少年弟子立刻跟著進去,沒過多久便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分顯而易見的失落。
排在後麵的眾多弟子頓時忐忑起來。
“連趙師兄的進步速度都沒辦法入主峰,我怕是也難了。”
“說不定是師兄發揮不好……”
竊竊私語中,隊伍快速前進,其中大多神情失落地出來,唯有少數弟子出來時臉上帶著歡喜。
約莫大半個時辰後,終於輪到向苼。
她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到殿內,五長老立刻坐不住了,立刻撇開身邊的弟子,親自引著向苼來到一麵石壁前,毫不掩飾自己的熱情。
向苼清晰地看到,站在五長老後麵的青年弟子似雖然習慣了師父平日的做派,卻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苼兒,來……把手放在這麵石壁上。”
五長老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向苼聽得一聲雞皮疙瘩,立刻後退一步,說道:“五長老,我自己來就是。”
五長老的手僵在半空,站在身後的青年沒忍住,“噗”地笑出聲來。
五長老回頭狠狠等了徒弟一眼,再轉過頭來卻見向苼已經將手放在石壁上,真元輕吐,催出一片白瑩瑩的光。
“練氣三層?好!”
五長老拍手欣慰大笑,這小丫頭一個月內連續突破兩層,看來是一點也沒偷懶。
想到這裡,五長老又道:“小苼兒,不過修真也要講求勞逸結合,若是得了空閒,不妨與你娘四處轉轉。”
其他弟子到他麵前,不免要誡勉督促兩句,可向苼太聽話,修煉起來也是廢寢忘食,他還真怕小丫頭把自己累壞了。
“我知道了五長老。”
向苼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大殿。
五長老眼巴巴地望著,身後青年沒好氣地說道:“師父彆看了,小苼兒都走得沒影兒了。”
五長老哀歎一聲,“都怪那殺千刀的玄風,跟我爭什麼爭,這丫頭要是能叫我一聲師父,我這輩子都值了。”
“劍絕師弟那時候您也這麼說。”
青年挖了挖耳孔,語氣有幾分幸災樂禍:“現在到了洛苼小師妹,我看師父您還是沒戲。”
五長老被徒弟潑冷水,哀歎一聲,“這不是想給你找個師弟師妹做做伴嗎?老夫就你一個弟子,怪冷清的。”
青年撇了撇嘴,“師父,您還是趕緊繼續吧,徒兒我還想回去繼續修煉呢。”
“沒大沒小。”
五長老訓斥一句,言語卻沒半點責怪,返身重新坐下來,抵著拳頭輕咳一聲:“下一個。”
……
嘩啦——
月光如水銀泄在水潭邊上,向劍絕撲騰著水爬上岸,大口喘息幾聲,乾脆仰頭躺在岸上,渾身上下酸痛無比,疲累之極。
他搬了一天一夜的石頭,方才壘出半丈見方的地基,照這個速度,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覺,他也達不到那位高人的要求。
怎麼辦?
向劍絕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忽地咬牙爬起來,從儲物戒取出一把斧頭,衝進山林。
不能浪費時間。
想不到辦法,那就一邊砍樹,一邊繼續想。
林中一棵棵樹木倒下,黑夜逐漸褪去,迎來朝陽。
向劍絕仍是埋頭砍樹,直到傍晚向苼過來,看到岸邊整齊擺放的木材,暗自驚訝。
這小子看著心性不怎麼樣,實際似也不那麼差勁。
略微感應那一絲劍意,確定向劍絕沒作弊,向苼便不再多管,盤膝坐下,入定靜修。
翌日,向苼“順從”地接受了五長老的意見,沒再繼續吐納內息,而是留在小院中練劍。
劍是木劍,劍法則是取自藏經閣中的一本平平無奇的劍譜。
洛輕芸難得在白天看著女兒,便在院旁守著向苼練劍,寸步不離。
在她眼中,這劍譜所載劍法四平八穩,中規中矩,實在沒什麼亮點。
然而情人眼裡出西施,作為母親,洛輕芸看著自己女兒努力練劍的模樣,心中彆提多欣慰了,連帶著平平無奇的劍法也變得不凡,時不時拍手叫好。
看著看著,洛輕芸眼裡的欣慰漸漸變得古怪,隨後忍不住擦了擦眼,再去看。
不是幻覺?
她抿唇認真看著女兒在庭中舞動的小小身影,心虛微亂。
這門劍法怎麼在苼兒手裡,好似真的變得靈動不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