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苼姬像作甚?」張恒不明所以。
「師弟,這你就不懂了吧?」
唐茵顯然知道此事,幫著解釋道:「詭地沒了,香火殿撤殿,苼姬廟的香火一直堆積不用,容易被邪祟利用,需要及時更換,以防萬一。」
張恒恍然,旋即又反問道:「那乾嘛不乾脆把苼姬廟也撤了?」
「那怎麼行?」
唐茵白了張恒一眼,「凡人又不是死物傀儡,信仰怎麼可能說忘就忘,若是乾脆一刀切,隻怕會鬨出更大的亂子來。」
「原來如此。」
張恒哈哈一聲,不忘拍馬屁:「師姐懂得真多。」
「這叫懂得多?分明是你在宗門看的書太少。苼妹讀的書都比你多多了。」
唐茵開著玩笑,忽然間覺得向苼太過安靜了,不由關切道:「苼妹,你怎麼悶悶不樂的?」
向苼回過神來,頓時笑道:「沒有,我隻是奇怪,這城中香火為何如此鼎盛?」
張恒一聽,立馬站出來說道:「小師妹,這你就不懂了吧?苼城的由來,書上可看不到。
第一座苼姬廟就建在這裡,對凡人而言,此城可謂是朝聖之地,自然香火鼎盛。」
「苼城?」
向苼抬頭,視線集中到城門上方,果真看到「苼城」二字,眼皮子不禁跳了一下。
轉世醒來,她發現自己成了廟裡的菩薩已經夠荒唐了,不曾還有一個所謂的朝聖之地。如今親身到來,看著自己受千萬人香火供奉的場麵,心裡當真是說不出古怪。
沉默片刻,向苼終是問道:「唐姐姐,我有一事不明。修真界中隕落的大能何其之多,拿出任何一個來都足以用來設廟祭香火,為何偏偏選一個……夭折的散修?」
此話道出,回答她的卻不是唐茵,而是一直沒出聲的湯業成。
「修真界中隕落的大能的確多如牛毛,可對東洲地界獻身的又有多少?」
湯業成搖頭輕歎:「當年香火稀缺,香火殿設立後,為了確定造神的人選,五大宗門各自推選自家老祖,就為了沾染一點世俗界冥冥中的氣運,因此爭論不休。
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沒個定論,薑天驕便提議各退一步,從隕落的散修中酌選,誰家也不吃虧。
而後論及對封鎖地陰界的功績,僅有兩個人選罷了,一個是上古年間的傀宗宗主,另一個則是向苼前輩。
傀宗覆滅乃上古秘辛,牽扯甚廣,各宗都頗為忌憚,自然不敢將其列為造神對象。於是,苼姬便應運而生了。」
張恒又是恍然大悟,「原來此中還有如此多的糾葛,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唐茵聽著臉色
卻是不太好看,她也是第一次得知其中曲折。師父舍身取義,屍骨無存,死後竟還要被利用,真是太過分了!
向苼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多謝湯師兄解惑。」
她倒是沒什麼感覺,至多給薑易記上一筆,日後讓他還人情就是。
四人閒聊不久,便混入朝聖隊伍成功入城。為娘娘廟更換雕像,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若是以仙人身份入城,難免受到關注,隻會給更換雕像一事增添阻礙,不如低調行事。
一入城,城內的喧囂聲便從四麵八方湧來。
「包子,新出爐的包子!」
「賣糖葫蘆,賣糖葫蘆咯,不甜不要錢……」
「上上品供香,一兩銀子一捆……」
「客人多瞧兩眼?這可是苼姬廟裡開過關的寶貝,隻賣您二兩銀子……」
「……」
隻見街道兩邊擺滿了攤位,叫賣聲不斷,往來行人俱是穿著乾淨的新衣,形形***的麵孔上泛著虔誠與喜悅。
張恒看花了眼,連連驚歎:「這城裡怎麼感覺比都城還要熱鬨。」
唐茵亦是感慨:「今天正好是向苼前輩的忌日,也就是苼姬誕辰,城中自然熱鬨。」
「唐師妹連這個都記得?」
湯業成小小驚訝了一下,旋即笑道:「既然如此,機會難得,你們三人不妨好好逛逛,待得為兄換好雕像,再找你們同遊。」
張恒和唐茵聞言,皆是兩眼一亮。
他們雖是活了一百多歲,可大多數時間都在修煉中度過,像今天這樣逛遊街市,還是第一次。
湯業成看他們二人模樣,搖頭失笑,視線再轉到向苼身上,卻見其竟比唐茵兩人要冷靜許多,臉上隻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小丫頭,脾性倒是沉穩。
略感訝異,湯業成沒有多留,轉身便沒入人群當中消失不見。
湯業成離開,唐茵兩人便立馬帶著向苼四處遊玩起來,玩得異常儘興。
向苼一邊應付兩人,目光卻是時不時看向城中那座高大廟宇,眉頭漸漸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