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一走,密室重歸安靜。
不過比起之前來,落在向苼身上的目光明顯多了。
過來之前,他們便聽薑易口中對這位萬劍門太上讚譽有加。
今夜乍見時,卻覺此女氣質、樣貌俱是一般,與想象之中鋒芒畢露的劍修相差甚遠。
有了王遜走這一遭,眾人對向苼的感官儼然收起了一分輕視,多出幾分試探的意味。
室內的安靜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名青衣女修打破,她走到向苼麵前,露出和善的笑容:「司道友連魂血聯係都能切斷,當真令人驚歎。」
向苼抬眸看了一眼青衣女修,是個故人。
與薑易彙合時,她一眼就認出了她,隻是礙於身份,故作無視。
故人前來主動搭話,她心情難得明朗一分,淺淺一笑,道:「不過是些許小手段,讓道友見笑了。」
「這可不是什麼小手段。」
青衣女修言語不乏稱讚,「司道友為劍修,在魂道上的造詣也令人欽佩呢。」
向苼聽出話中的試探示意,笑了笑,並不搭話。
她哪裡懂什麼魂道,方才那番動作不過是障眼法,真正起作用的是《欺天》陣盤。
她以陣盤傳遞出「陸遜死亡」的假消息,隻需要欺騙魂血一瞬間,魂血聯係自然就會斷開。
青衣女修見她不再開口,柳眉輕揚,正琢磨著繼續試探,卻見薑易大步走來。
「戰局有變!魔殿有一護法擅控屍之術,魏樂生他們被銅屍困住,司道友可願出手一戰?」
向苼目光一閃,道:「魁元。」
守在向苼身側不遠處的魁元立刻起身,朝著向苼等人的方向點過頭,二話不說掠出門外。
薑易皺了皺眉,卻不放心:「司道友,魁元雖曾是魔殿第四護法,戰力不俗,可那銅屍力大無窮,肉身堅硬異常,唯有道友之劍可殺。」
向苼聽著微微勾唇:「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魁元呆在我身邊兩年,薑道友且看上一看吧。」
薑易目光微凝,「道友在傳授劍道?難怪那魁元死心塌地跟著。」
「薑道友琢磨這些作甚?」
向苼搖頭輕笑:「我可是聽魁元說過,原第六護法鬼淵,實力雖一般,卻手握一件鬼道法寶,破陣極為厲害,薑道友可莫要大意了。」
薑易麵色頓沉,目光轉動,落在青衣女修身上。
青衣女修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麵對薑易,她卻是沒什麼好臉色,冷言冷語道:「此戰之後,薑真傳可彆賴賬。」
薑易輕點下頷,「林道友放心,該給的報酬,一分都不會少。」
青衣女修冷哼一聲,提劍離開。
與密室中的安靜不同,玄陰宗正峰戰場打得火熱,雙方都打出了真火。
魔陀渾身浴血,血氣蒸騰,與玄陰宗主鏖戰百回,氣勢不落反升。
反觀玄陰宗主臉色慘白,真元已然見底,眼看就要支撐不下去了。
魔陀可不會給他恢複的機會,獰笑一聲,如同一顆金色人形炮彈激射而去!
玄陰宗主臉色微變,抽身欲退,魔陀速度竟是在瞬間更快一分,徹底絕了玄陰宗主後路。
「死!」
魔陀低吼一聲,眼看就要以萬鈞之力撞得對方肉身四分五裂,卻見後者臉上的驚慌之色忽然消失,露出得逞的笑容。
不好!
魔陀心下大驚,尚不及變招,便見玄陰宗主一甩袖袍,一麵霜藍色的鏡麵從中飛出,驚人的寒氣從頭頂籠罩而下。
隻一瞬間,魔陀便被寒氣凍成一尊冰雕,麵上驚駭之色猶在。
薑易不知何時出現在玄陰宗主身邊,將魔陀收入飛霜鏡中,鏡麵縮小落入掌心。
玄陰宗主長長吐了口氣,一臉後怕道:「此魔當真難纏,若非薑真傳助力,本宗怕是要在眾弟子麵前丟臉了。」
「即便沒有在下出手,相信宗主最終也能勝之。在下不過是讓宗主贏得更輕鬆一些。」
薑易說的隻是客套話,不過玄陰宗主聽著還是極為受用,連連抱拳,道:「本宗且先下去恢複真元,接下來的戰局就,交托給薑真傳了。」
「除魔衛道,分內之事。」
薑易語氣平淡,頓了一下,又道:「宗主日後還是稱在下一聲道友吧。真傳一詞,愧不敢當。」
玄陰宗主聞言愣了一下,臉色頓時微微一變,「薑……道友,此言何意?」
「宗主日後自會清楚。」
薑易不欲解釋,身形一閃,消失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