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靈舟最高層。
守在最高層入口的百花穀長老看到她,眉頭頓時皺了一下,但念及薑易的吩咐,終究沒有阻攔。
向苼大步來到飛霜鏡前,看到正在專心催動飛霜力量護佑靈舟,沒有急著出聲。
薑易此刻雖有九成九的心力都用在飛霜鏡上,對外界變化卻也不是一無所知,感應到有人過來,他立刻睜眼,看到是向苼,眼中警惕才褪去。
向苼也不等他開口,直接說道:「小女子過來隻是想問一句,道友可有把握在一個時辰內,覓得通道所在?」
薑易蹙了蹙眉,沉聲道:「說來不怕司道友笑話,在下並無絕對把握。
這地底岩漿深有數千裡,且越往下,灼燒之力越是恐怖,便是元嬰巔峰的神識也無法探查全部區域。
好在地陰界建立通道是為運送屍體,長度必定驚人,隻要我們運氣不是太差,多半能遇上。」
向苼聽到這裡,抬手點出一個方向,道:「若是探查時間超過半個時辰仍無所得,薑道友不妨嘗試朝此方向深入探查。」
薑易目光霎時一凝,「司道友這是發現了什麼?」
向苼搖了搖頭,「猜測而已,不敢確認。」
薑易深深看了眼向苼,點頭說了一聲「好」。
半個時辰後——
靈舟已深入岩漿數百裡,覆在表麵厚厚的一層的霜已融去了一半有餘,卻仍無人上報發現通道。
眾人臉色蒼白,強忍神魂被灼傷的疼痛,繼續在岩漿中探查,一股焦灼的氣氛肉眼可見地彌漫開來。
「還有不到半個時辰。」
「萬劍門太上這個時候還在偷懶,她難道不要命了?」
「這可如何是好?!」
「……」
要是到了一個時辰還沒找到通道,他們將會如何?
是隨靈舟就此喪生地底岩漿,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是穀主他們另有他法?
可若是現在就讓穀主用了底牌,到了地陰界修士麵前,他們又要如何取勝?
眾人正胡思亂想著,驀然聽到薑易果斷的傳音在耳邊響起。
「所有人,
一齊調轉神識,往此方向深入探查!」
「嶽麓,你帶人負責此點左側範圍;鐘道友負責右側,若是方向偏移,我會及時提醒。」
兩段傳音一出,整個靈舟上的修士立刻精神一振,紛紛放棄原來的探查範圍,調轉方向。
嶽麓聽到傳音,卻沒急著照做。
她抬頭望見最高處薑易身邊的向苼,頓時眉頭皺起,傳音反問道:「師叔祖,這方向是萬劍門太上告訴你的?」
「不錯。」薑易坦然承認。
嶽麓眉頭立刻皺得更緊,「師叔祖,您如何能將此等大事的命運係於一個外人身上?
恕晚輩直言,此人當不得你如此信任。
就算她不是地陰界叛徒,可若是判斷錯誤,延誤戰機,東洲生靈滅亡之罪,您替她擔嗎?」
「那你待如何?」
薑易冷眼下瞥,眼裡有質問:「我沒有時間聽你說廢話。嶽麓,你若是也有想法,大可以同司道友一樣,指出方向來。」
嶽麓語氣霎時一窒。事關重大,她怎麼敢瞎指揮。
「你看,你不敢。」
薑易笑了,「敢在這個時候做出決策,你真以為司道友會無的放矢,就為了一點愚蠢的虛榮心嗎?」
嶽麓臉色變了變,終是無言以對。
薑易眼裡冷意微斂,不再看她,轉頭向白妙音下令:「妙音,照我所言,全速突進。」
「好!」
白妙音二話不說操控陣法改變方向,飛速衝向薑易所指,海量靈石瘋狂消耗。
哢哢哢——
岩漿湧動之下,飛霜鏡釋放的冰層所承受的壓力頓時直線上升,發出陣陣不敢重負的聲響。
更有隱約的熱浪穿破細小的冰層縫隙打在陣法壁障上,留下一塊塊灼燒得漆黑的痕跡。
隨著一個時辰將近,靈舟內越發寂靜了。
眾人神情緊張,屏住呼吸,憋足了勁兒探查,甚至可以清晰得聽到自己越發頻繁的心跳聲。
薑易腳下飛霜鏡嗡嗡直顫,額頭汗跡滿布,臉色漸漸蒼白,越發吃力。
向苼站在最高處,神色仍然平靜。
嶽麓回頭每每看到她那張臉,便覺得心中有股火氣亂竄,且隨著時間耗儘,這股火氣漸漸有向殺意轉變的趨勢。
這個方向,分明就是錯的!
若非她胡言亂語,他們就不可能走到現在這般地步
真不知這司無月有什麼本事,能得師叔祖如此信任,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待得岩漿湧入,她會祭出百花穀秘寶繼續抵擋侵蝕。
但損失秘寶的代價,她要司無月的命來償!
此念頭剛剛升起,忽地聽到身邊傳來一聲驚喜的叫喊。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