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向苼不欲多留,「離彆徒增傷感,還請薑道友代為轉告林師姐與我那乾娘一聲。此番離開並非避世,若有緊要之事,道友仍可傳訊於我。」
薑易點頭應下,旋即遲疑片刻,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向苼,恕我唐突一句,你究竟是……如何解決那些怨氣糾纏的?」
「誰說我解決了?」
向苼搖頭哂然一笑:「我可沒本事解決它們,怨氣,一直都在。」
薑易驚愣當場,還未來得及追問,向苼便已化作一道劍光衝上夜空,轉瞬間消失在視線內。
「一直都在……」
薑易眉頭蹙緊,喃喃自語,「什麼意思?」
……
萬丈高空,向苼周身劍光褪去,腳下一步跨出,瞬間便跨越數千丈空間,來到萬劍門山門外。
她靜靜望著山中星星點點的燈芒,沒有去見任何人,身子再一閃,便出現在煉器殿之中。
妖神察覺到動靜,飄出一顆虛幻的野獸頭顱,看到來人是向苼後,它眼裡頓時浮現出一絲喜色。
然而還未開口,他似是感應到什麼,眼神忽然變了,二話不說躲進煉器爐內,一層層護法屏障瞬間開啟,映照得向苼臉上一片金光。
向苼目光平靜,就這麼看著妖神驚慌失措地布防,直到最後一層屏障穩定,她才不慌不忙地開口:「你在害怕什麼?」
「……」沒有回應。
向苼搖了搖頭,隨手一揮,上百層金光屏障頓時應聲破碎。
藏在煉器爐內的妖神殘魂狠狠一顫,眼裡浮現駭然之色。
金光屏障乃是他百年積累所製,足以抵禦住元嬰後期大能全力一擊,她居然隨手一揮就破開了!這是何等實力?
這個人,絕對不是向苼!
他正不知該如何應對,卻見向苼抬手一道血光劃過半空,落入煉器爐中,血光散去,顯露出原形,正是妖神辛苦煉製的道器飛劍——劫生。
「它成功渡劫,劍身略有損傷,暫且放在此地繼續溫養。」
向苼淡淡說完,眸子一轉,目光頓時穿透煉器爐,鎖定藏匿在其深處的妖神,「出來吧,我若想殺你,你活不過一息
。」
妖神心裡泛苦,隻得硬著頭皮飄出來,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是向苼?」
向苼輕輕頷首,「你方才看出了什麼?」
「倒也並非看出什麼。」
妖神一臉複雜,「隻是在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竟有種大難臨頭之感,心中驚懼難當,下意識就躲了起來。」
話到此處,妖神頓時覺得有些丟妖,又厚著臉皮解釋道:「不過如我這般靈體存在,本就對危機感知極為敏銳,大抵隻因你如今實力太過強橫,靈體自然而然便生出了敬畏之感。」
「原來如此。」
向苼嘴角扯出一絲微妙的弧度,「妖神,你還跟從前一樣……謊話連篇呢。」
妖神瞳孔驟縮,二話不說就要操控煉器爐自爆,可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無法動彈。
向苼再一招手。
妖神眼前霎時一花,再出現竟已到了向苼掌心,當真是玩弄於股掌之中。
如此神法,如此實力,隻有……向苼最終還是……
妖神眼裡露出頹敗之色,四蹄屈下,哀聲求饒道:「這位萬神殿大人,小妖認輸了!」
向苼麵色立時古怪起來,這老妖怪原來不是認出她的地神身份,而是將她錯認萬神殿的人?
妖神此刻心中惶惶,卻未察覺到向苼的異常,滔滔不絕地說著:「大人明鑒!小妖與向苼的關係並不親厚。.
您手眼通天,定然知道小妖是被迫認她為主的。今日您替天行道,小妖得以恢複自由,真是高興極了,還要多謝大人搭救之恩!」
「小妖苟活九萬年不易,對您構不成任何威脅,您就行行好,繞了小妖這條殘命吧!」
妖神說得口乾舌燥,終於抬起頭來,眼巴巴地望著「萬神殿大人」。
向苼沉默片刻,忽地一笑:「妖神大人,看來你我之間的信任,還是差了些。」
妖神聽到這個稱呼,心裡立刻咯噔一聲。
……不會吧?難道這也是試探?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卻在微微發抖道:「萬神殿大人,您就彆再戲弄小妖了,小妖禁不住嚇啊。」
「妖神大人如此喜歡萬神殿的人,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向苼輕歎著,從方寸集丟出一具無頭屍體,「早知道,我就該留這位鹿大人一個全屍,也好讓您見見最後一麵不是?」
妖神直愣愣地看著向苼手中的方寸集,再低頭看到地上血跡新鮮的屍體,終於兩眼一黑,嚇暈了過去。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