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耐著性子又等了三日,聽到李長亭傳回的消息,仍然是千篇一律的爭吵後,終於回過味來。
東洲這群人,分明是在刻意拖延時間。
這是想要反悔?還是說,他們一開始就沒準備答應他地條件?
李長亭亦是不得其解。
明明談判十分順利,東洲那群人硬拖著不下定論,真當玉師叔地脾氣是泥捏的?
更何況,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他已經感到玉師叔有些怒了,激怒一名合體期大能,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向苼,還要等多久?」
廣場附近另一間石屋內,薑易眉頭緊蹙,「我看那位玉殿主,快要忍不住動手了。」
向苼雙手環抱,靠在牆邊閉目養神。聞言也不睜眼,慢悠悠地回道:「再等等。」
薑易無奈,這句「再等等」,他已經聽過不下十遍了。
向苼到底在等什麼?
他正欲轉身離開,卻在這時,一道傳音自虛空而來,沒入向苼耳中
向苼驀然睜開雙眸,麵生笑容:「去請玉殿主,就說我要親自出麵,與他重新談判。」
薑易聞言先是一怔,旋即二話不說轉身前去傳話。
屋內殷麓三人看到這一幕,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終於不用再演了。
雖說就這般爭吵,以他們地修為,就算吵個一整年,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一想到他們所作所為,是在刻意激怒一名修為遠超他們地修真大能,心神便無時無刻處在壓力之下,當真是心累得很。
薑易走到李玉門前,腳步微頓。
他想了想,還是沒敢進去,直接在門前朗聲道:「玉殿主,鑒於我東洲三宗意見不合,向道友欲要與閣下重新談判,還請前往石廣場一見。」
李玉眼皮微抬,看到門外快速離去地薑易,麵露譏諷:「好一個意見不合!」
他抬手上翻,掌心白光一閃,一柄袖珍飛劍便現於手中。
李長亭看得眼皮直跳,連忙上前勸道:「玉師叔息怒,此中興許是有誤會……」
「誤會?」
李玉邪睨一眼李長亭,冷哼一聲:「是有誤會,是你表現得太過軟弱,令那群東洲修士誤會我西洲儘是可欺之輩!」
李長亭麵色發苦,「玉師叔……」
李玉卻是懶得再聽李長亭廢話,將飛劍捏在掌心,便氣勢洶洶地向石廣場走去。
李長亭心中叫糟,連忙追上去。
石碑之下的老地方。
李玉一過來,便就看到向苼正坐在長桌前,不慌不忙地喝著茶,眼神不由更冷。
向苼抿過一口茶水,這才抬眸笑盈盈地看著李玉,朱唇輕啟:「玉殿劍主這是怎麼了?好大的火氣。」
李玉一扯嘴角,話聲冷硬:「向道友何必明知故問?
兩洲談判非是兒戲,向道友這般出爾反爾,可曾想過後果?」
「李道友當真是誤會了。」
向苼勾了勾唇角,「我見東洲三宗久久意見不合,實在看不過去,這才想著重啟談判,也省得道友繼續苦等,不是麼?」
李玉冷笑:「如此說來,向道友是為我考慮,倒顯得我不識好人心了?
也罷,向道友不妨說說,你想要如何重新談判。」
「談判若以我為主,自要按我的意思來。」
向苼指尖點過桌麵,「首先這第一點,靈石礦開采權,待得東洲三宗前往西洲後,便獨屬我一人。
你們萬脈劍宗若想要,可以,拿東西來換。丹藥法寶,我來者不拒,若是有心
法秘法,自然更好。」
此話一出,不僅是李長亭,就連薑易四人亦是瞠目結舌。
這條件,都已經不能說是獅子大開口了,該說是異想天開,更為合適。
李玉氣極反笑,「向道友提出的條件,簡直荒謬!隻此一條……」
「當然不止這一條。」
向苼好似完全沒有聽出李玉言語中的怒火,接著說道:「黑天殿主,乃是我的戰利品,自然不能交給你。
還有這東洲之地,本就為我所屬,為何要打上你萬脈劍宗的名號?
東洲幾處禁地、古城亦為我向苼所有,豈能容你西洲染手?」
這幾句話道出,整個石廣場已是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薑易四人見機不妙,識相地飛速後退。李長亭看到,卻是留在了原地,仍然想找機會勸說雙方。
然而,現實並未給他這個機會。
李玉麵無表情地緩緩起身,「向道友,你可知,何謂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