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東洲修士唏噓,而林北嵐等人卻是震驚又心痛,立刻傳訊詢問,唐茵更是哭著喊著要來見師父。
捱不住太多人傳訊,本不打算再離開度水城的向苼,最終還是騰出一日時間,去見了眾人一麵。
能否脫離地神之身,向苼尚未有把握,謹慎起見,自然也未多言,隻是輕聲告彆。
林北嵐與洛輕芸當即就紅了眼眶,唐茵更是哭出聲來,抱著向苼死死不鬆開。
「兩洲互通,你們隨時都能回來見我。」
向苼這句話,似乎給了眾人莫大的安慰,令告彆少了許多傷感。
「師尊,弟子此去萬脈劍宗,定悟劍意之道。」
「師父,等我去西洲找到脫離地縛的辦法,就回來幫您!」
「師尊,師姐所言,我也會去做。」
「師弟,你搶我的話作甚?」
「……」
在兩位弟子的爭相承諾中,向苼笑著回了度水城。
半個月後,羅海也走了,臨行前,他給王拓釀了十年也喝不完的酒。
與羅海一同走的,還有城主趙瓊,接管城主府的,是趙瓊的一名凡人子嗣,為榮華富貴,甘願留在了世俗界。
這一日,屋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向苼孤身立於窗前,望著外界雨絲如霧,指間捏著恢複安靜的傳訊符,神識順著雨夜擴散開去,掃過整個東洲地界,所得修士,不過百數。
至此,東洲修真界,幾近消亡。
向苼無聲輕歎,轉身正欲回屋,肩上忽地黑影一閃,多出一隻黑虎。
「歎什麼氣?不還有大哥陪著你嘛?」
王拓歪頭嘿嘿一笑,「看你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把我那畫再重新描一描?」
向苼啞然失笑,隨後轉步來到桌前坐下,鋪平一直畫卷,隨後拈過毛筆,勾勒起來……
歲月悠悠,轉眼間便是七年。
短短七年,向苼的容貌自不會變,但在她刻意操弄之下,在眼尾添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她依然開著字坊,凝練怨氣之餘,塗塗畫畫。偶爾遇到麻煩,有陳鐵匠熱心出麵,就足可應付。
陳鐵匠的劍術,似乎進步不小,便是有江湖成名的惡人進城作亂,也會被其迅速擺平。
久而久之,他的名聲傳到了城西,然後城主府的人也找來,邀請他去做教習,報酬豐厚。
得益於城主府看重,陳鐵匠的家底一下子豐了不少,再也不用起早貪黑打鐵,給鳳鳳掙學費,還將鐵匠鋪和隔壁王寡婦家一同修繕了一遍。
鳳鳳及笄後,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幾乎踏破了鐵匠鋪的門檻。
王寡婦看在眼裡,欣慰在心。然而鳳鳳讀書開悟,卻不急著尋一個好郎君嫁了,相夫教子,反而迷上了刀術。
陳鐵匠自然急得不行,每每為此事與鳳鳳爭執,鳳鳳更覺心中委屈,每次都拿向苼說事。
陳鐵匠拿鳳鳳沒辦法,隻能聽之任之。
第七年時,鳳鳳二十歲,提親的人幾乎已經見不著了。
陳鐵匠認了命,乾脆給鳳鳳尋來一位刀道師父,學成刀術,待他日後不在了也好自保。
沒成想,鳳鳳在劍術上毫無天賦,學起刀術來卻是一日千裡,沒過多久就能與陳鐵匠過上兩招了。
陳鐵匠這下可高興壞了,立馬又以自身在江湖上的人脈,尋來更多刀譜供鳳鳳修習。
這一切,向苼都看在眼裡,並未乾涉。
「苼姨,你不知道,最近幾年外麵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鳳鳳在字坊裡磕著瓜子,哼聲道:「我爹最近都改了口呢,說我學武才是對的,嫁人可保不了命。
我爹還說,等再有幾年他老了,就由我來保護你。」
向苼聽著,不禁感慨:「鳳鳳真是長大了。」
「那當然!」
鳳鳳一拍胸脯,臉上洋溢著兒時不曾有的自信,隨後她視線一轉,落到向苼筆下的畫,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姨,你怎麼又在畫王叔呢?」
說著,鳳鳳不忘抬頭看牆上掛的一溜貓畫,每張都不重樣,憨態可掬。
向苼麵露無奈,「誰讓你王叔總是不滿意?」
鳳鳳瞪了一眼誰在貓窩裡的王拓,正要開口,忽然神情微凝,驀地抓起手邊唐刀就要出門,卻被向苼抬手攔住。
下一刻,腳步聲傳來,一名頭發灰白的老者踏進門檻,哈哈笑道:「老夫來得不算晚吧?」
向苼看著劍風,抿唇微笑:「剛剛好。」
時隔七年,竹閣字坊總算又迎來一位故人。
「抱歉(。?_?。),因為現實因素,情緒一度跌倒穀底,導致斷更了這麼久,接下來努力調整,努力加更,不斷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