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仙苗眼神頓時變了,紛紛打量畫壁上的少年,就連向苼也不由多看一眼。
童秋霜卻是看了一眼向苼,而後脆生生地問道:「長老,您說宗主是第一妖孽,那當年他老人家修《劍策》到幾重呢?」
這話一說出口,其餘仙苗們立刻齊刷刷地看向殷洮。
殷洮搖頭一笑,慢悠悠地說道:「宗主與沈襄一樣出身凡俗,在入宗考核時亦與沈襄一樣大放異彩,隻是這異彩可要比沈襄厲害得多。
宗主不僅在短短三天內就修成《劍策》九重,且還直接悟出劍意!」
言罷,殷洮指了指環繞在少年身邊的數百金色金光,「這便是宗主當年悟出的劍意,萬重光!」
「哇……」
「直接悟出劍意。」
「宗主太厲害了!」
仙苗們齊齊驚歎出聲,童秋霜又看了一眼向苼。
向苼配合地露出驚色,心下卻也生出幾分波瀾。
三日劍意成,天生劍胚。
如此天賦,萬古第一妖孽……六十九天悟《劍策》,放在妖孽裡還算平庸了?
倒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向苼暗自琢磨,那一副沉思的模樣落在殷洮眼裡,頓時令後者愈發欣慰。
天才最忌自傲,這條甬道設計之初,便是為了敲打仙苗,令其戒驕戒躁,虛懷若穀,刻苦修行。
眼下看來,目的算是達到了。Z.br>
懷著這般想法,殷洮接著帶領眾仙苗往裡走,挨個兒介紹壁畫上的天驕人物。
「周正,刑殿劍主,入宗悟《劍策》達十六重,歿於十三萬年前。」
「長老,《劍策》不是隻有九重嗎?」
「你等連前九重都修不明白,何談後續七重呢?當然,若是沈襄在十日之內悟透《劍策》,石壁自會顯現後續法訣。」
殷洮解釋一句,接著往下介紹。
「張萬生,明殿劍主,入宗悟《劍策》達十六重,歿於十三萬年前。」
「陳水玨……」
一連數個壁畫看下來,殷洮介紹的天驕無一不是殿主級大能,且都是死在同一個時間點。
李
玉為玉殿劍主,修為在渡劫期。這些壁畫上的先賢,想必也不差。
十三萬年前發生了什麼,以至於萬脈劍宗損失如此多的渡劫期大能?
向苼略微出神,忽地聽見殷洮喊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陳瀾之,元脈脈主,入宗悟《劍策》達十六重,三千年前失蹤,魂燈滅於兩千七百年前。」
向苼立刻收斂心思,投目看向壁畫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卻隻見其身形,不見具體麵容。
她皺了皺眉,難得出聲問道:「長老,這位前輩為何不畫臉?」
「陳脈主尚有血親在世。」
殷洮和藹一笑,「若是其血脈斷絕,壁畫自會變成之前那般,露出真容。」
向苼微微點頭,這長老的話明顯有所保留。
不過不用他多言,自己也能猜出來,這多半是在防備某種咒法手段,牽連至血親。
向苼思索間,殷洮又帶著眾仙苗走到下一幅壁畫前,向苼抬眸一看,又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袁素,清脈脈主,入宗悟《劍策》達十六重,歿於一千年前。」
這是厲萬盛提過的一個名字,竟已隕落了。
眾人看到這裡,都變得有些沉默。
終於,有一名上品仙苗按捺不住好奇,鼓起勇氣問道:「長老,這壁畫上的名字,除了排在首位的宗主,似乎都已經……」
「看來你們都察覺到了。」
殷洮斂去笑容,視線掃過眾人,眼神變得深邃:「如爾等所見,壁畫上的所有天驕人傑,除了宗主,無一例外都已隕落。
你等可知,這是為何?」
此話一出,仙苗們麵麵相覷片刻,立刻有人出聲答道。
「是為了讓我們記住他們。」
「不對,宗門目的不可能如此淺顯。」
「是為了激勵我等?」
「更不對。」
童秋霜目光一閃,小聲回道:「是為了不讓我等忘記仇恨?」
殷洮讚賞地看了童秋霜一眼,隨後望向向苼,見後者始終沉默,便不再等,沉聲開口。
「活人,是上不了壁畫的。」
「宗主深不可測,不懼萬神殿算計,是唯一的例外。」
「刻此壁畫上,是要讓你們知道,宗門長輩們有多少天賦遠超你等的天驕妖孽,死在萬神殿的算計之下。
修真界何其艱險,你等須牢記,入門當謹小慎微,萬不可輕易暴露自身修煉進展,可聽明白?」
「謹遵長老教誨!」
眾仙苗齊齊應聲。
殷洮神情微鬆,不再多言,繼續領著眾人往前走。
此刻眾人到出口,隻剩下一副壁畫的距離。
壁畫刻蝕的痕跡還很新,殷洮似乎並不打算繼續介紹了,且步子還快了幾分,隱約有逃避之意。
向苼有些好奇,跟著快走幾步,抬眸望去。
這一眼,卻令她心神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