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完一人,陸玉山身形絲毫不停,隻淩空一抓,頓時有一枚儲物戒從屍體上飛出,落於手中。
向苼看了一眼儲物戒,很快移開視線,催促道:「陸師兄再快點,要是朱果樹被萬神殿收走,可就糟了。」
陸玉山略微點頭,袖袍一蕩,身形立刻拉高,飛速遠去。
路途上時有修士阻攔,陸玉山不管對方身份,一律殺之,搜刮的儲物戒越來越多。
向苼礙於身份,隻能旁觀,卻也不是無事可做。
每當陸玉山出手殺人之時,她便會趁機激發掌心《祖印》,可一連數次下來,《祖印》內空空如也,竟未能感應到秘境之靈的存在。
「古怪……」
向苼心中疑惑。
《祖印》第五層神異,堪比神通,連地心之靈都能尋到,卻找不到區區一個藥園的秘境之靈,這不合常理。
除非,這藥園的秘境之靈根本不存在。
可一個無主秘境,若無秘境之靈管理,如何能獨立存在而不自毀?
想到這裡,向苼驀地自祖印中感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目光霎時一凝。
「陸師兄,快停下!」
陸玉山身形頓住,轉頭看著向苼,微微皺眉:「怎麼了?」
向苼不做解釋,隻低聲道:「掉頭回去。」
陸玉山深深看了一眼向苼,也不多問,乾脆回返。
片刻之後,陸玉山身形落在一堆發白的碎屍塊前,麵色微沉。
屍體碎成這般,周圍應是血跡斑斑,可看現在其周圍非但沒有半點血跡,連屍塊也變得毫無血色。
陸玉山揀起一塊打量,眼裡流露出一絲思索。
有人在施展血祭之術。施展此等陰邪之術,大多都是用來應對強敵。
鹿玄機設計如此多人死在這裡,施展血祭之術的,應該就是他。
可陳夢已經中了亂神符,隻要找到她的下落,鹿玄機殺她易如反掌,哪裡需要血祭?
目標不是陳夢,也不是被拒之門外的沈襄三師兄,更不可能是偷偷溜進來的他們。
那唯一有價值的存在,隻有秘境本身了。
「陸師兄,追過去吧。」向苼忽然出聲。
陸玉山轉眸看了一眼向苼,眼底掠過一絲懷疑,語氣卻無變化,「你看出什麼了?」
連他都要幾番思索,才能推測出鹿玄機的目的,這小丫頭竟也能跟上他的思維?
「要看出什麼?」
向苼一臉莫名:「這事不是明擺著嗎?血不是我們弄走的,那就隻能是萬神殿了。
陸師兄,你放點血出來,肯定也會被他們吸走,到時候你循著自己的血跡感應,我們就能追過去。」
說到這裡,向苼嘻嘻一笑:「這事看著就很有意思,一定比搶朱果樹還有趣。」
原來不是跟他想到一處,而是根本沒想。
陸玉山心中疑慮解開,不禁笑道:「你就不怕追到最後遇到的敵人,連我都對付不了?」
「不怕,打不過就逃嘛。」
向苼踮起腳拍了拍陸玉山肩膀,笑得一臉燦爛,沒心沒肺:「富貴險中求,不試試怎麼知道?陸師兄難道怕了?」
這般拙劣的激將法,陸玉山聽在耳中,臉上笑意反而更盛了些,「不要朱果樹了?」
「怎麼不要?」
向苼雙手叉腰,「咱們去看完熱鬨,再回來搶不行嘛?」
「世事哪能儘皆如你所願?」
陸玉山輕笑一聲,「不過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先去看熱鬨,若是因此誤了時機,沒搶到朱果樹,你可不
許反悔。」
「放心吧陸師兄。」
向苼笑靨如花,「看在師兄這麼照顧我的份上,此間事了後,我一定把我知道的,所有關於秦天衍的消息都告訴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二人話罷,陸玉山不做猶豫,當即掐破指尖,甩出一地鮮血懸浮在半空。
隨後他雙手掐訣,凝聚一道追蹤禁製投入血珠當中。
做完此事,陸玉山撤去自身真元,任由血滴落下。
血珠與地麵接觸,並無異樣,緩緩洇入泥土中,直到完全消失在視野中,才悄然自地底竄行遠去。
陸玉山立刻帶上向苼,循著感應緊隨其後。
他不確定沈襄的保證是否可信,但鹿玄機所作所為,本就令他頗為在意。即便小丫頭不說,他也想去一探究竟的心思,至於天衍師兄……
他已追查整整二十年,且還有足夠多的耐心繼續追查下去,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
「嗯?沒人繼續死了?」
鹿玄機低頭看著手中停止轉動的血色霧團,眼露笑意:「看來水月窈找到一個不錯的藏身之處。」
「水月窈,什麼破名字?」
肩頭的烏鴉雙翅撲騰,紅寶石般的眼珠儘是惱怒:「火氣都被壓了!」
「這你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