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鵬回頭看了一眼小乞丐,見他沒什麼意見,這才將玉牌遞出,一邊說道:
「此物應是某位宗門弟子的身份令牌,可惜我們師兄弟二人出身不高,看不出來曆。
道友既為散修,見多識廣,說不定能認出來。」
向苼輕輕點頭,接過玉牌,感受到玉牌表麵傳遞而來的涼意,眼眸眯了眯。
萬脈劍宗真傳弟子所持身份令牌,乃是劍宗獨有的寒玉,作不得假。
這枚令牌是真的,可為何,它與自己的玄玉令牌之間,沒有感應聯係?
若是小乞丐口中的枯井,切斷了玉牌與玄玉令牌的聯係?
還是說……
她心中一連閃過數個念頭,表麵卻是不動聲色,將玉牌還給燕飛鵬,看向小乞丐,道:「人命關天,小兄弟能否將前兩天的事情,說得詳細些?我們也好出手相助。」
此話一出,林奇好似找到了同道,兩眼立刻明亮起來,「沈道友,你也打算救人?」
向苼點點頭,「既然遇到了,總不能袖手旁觀。」
「師兄,你快聽聽!」
林奇興奮地一拍向苼肩頭,回頭看著燕飛鵬:「我就知道,這修真界肯定還有人跟我想法一樣,隻是以前沒遇到罷了。」
「師弟,不得無禮!」
燕飛鵬連忙把林奇的手扒拉下來,麵帶歉意地朝向苼笑了笑,心中卻是警惕起來。
他可沒有師弟那麼天真。
一個散修,若真是抱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想法,早就死了不止百遍了。
更何況,這散修還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女修。
這沈襄如此說,心中定是有了其他算計,而非真是為了救人。
他心中想著,表麵卻沒有露出半點異色,轉頭看向小乞丐。
小乞丐似是感知到三人的善意,老老實實地說起來:
「我……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大概一個月前,那五個仙人路過鎮上,湊巧碰到我被人欺負,其中一個仙人幫了我一把,便離開了。
前兩天夜裡,我在廟裡睡覺,忽然聽到有人在喊我,我循著聲音走到井邊,就撿到了這枚玉牌,聽到那位仙人跟我說話,說的內容,我之前已經說過了。」
「離開一個月的修士,聲音又回到了井裡?」
燕飛鵬聽著,心下凝重,暗中傳音林奇:「師弟,此事處處透著詭異,若真是萬脈劍宗弟子被困,以我們兩人的
修為,出手也是白白送死,不如將消息送去附近的萬脈劍宗據點。」
林奇雖然熱心,卻也非莽撞之人,微微點頭回應:「師兄所言,不無道理。不過還是先聽聽沈道友怎麼說吧。
沈道友氣息隱晦,修為說不定還在師兄你之上呢,有她相幫,我們到時候就算不敵,也能一起逃走。」
燕飛鵬臉色一黑,無話可說。
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宗,他一定要讓師尊好好改改師弟的天真性子。
兩人靈識交流,過程看來漫長,實則隻是一瞬間便已結束。
燕飛鵬輕咳一聲,「此事,沈道友有何看法?」
向苼目光掃過兩人麵孔,神色平淡
燕飛鵬被盯得一陣發毛,正要隨便說兩句緩和氣氛,卻見向苼目光忽地一轉,落在不遠處許久都沒動靜的兩個書生身上。
「那兩個人昏過去了?」
林奇神色有些尷尬,「我下手重了些。」
說著,他就要過去喚醒兩人,卻被向苼忽然伸手攔住,「不必,左右隻是昏過去,又不是死了。」
燕飛鵬心頭一跳,沈道友這話,怎麼聽著話裡有話。
不等他想清楚,向苼又看向小乞丐,語氣柔和下來:「小兄弟,你一直都住在這破廟裡?老藥師似乎對你很好。」
這個問題,與玉牌毫不相乾。
小乞丐愣了一下,才點頭道:「對,我無父無母,自小在這裡乞討,藥師爺爺很照顧我。」
林奇見狀,心中感慨。
沈道友對凡人都能如此熱心,他果然是沒看錯人。
林奇兀自還在感慨,燕飛鵬聽到這話,瞳孔卻是猛地一縮,目光落到還倒在一邊,沒起來的老藥師身上。
不對勁!
小乞丐能在那兩個書生麵前堅持不交出玉牌,分明是個知恩圖報的重情之人。
老藥師被書生推倒在地,按常理來說,這小乞丐不應該第一時間去關心查看嗎?
怎麼過了這麼久,小乞丐都沒有半點反應,任由老藥師躺在地上?!
想到這裡,燕飛鵬抬頭再看小乞丐那一臉的忐忑單純,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