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衍眉頭緊皺,「你遇到萬脈劍宗弟子了?」
林奇驟然被如此多修為高他數倍的視線盯著,頓覺頭皮發麻,嘴唇不聽使喚,呐呐答不上來。
他下意識抓住燕飛鵬的胳膊。
燕飛鵬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擋在師弟前麵,抱拳道:
「前輩,此事說來話長。在說明之前,我隻想問一聲前輩,可否覺得此處有哪裡不對?」
此話一出,長衍眉頭皺得更緊,他並未察覺到哪裡有古怪。
在其身邊的殷麓聽到這裡,麵露不耐,哼聲道:「小子,你有話就直說,何必遮遮掩掩?」
聽到這句,燕飛鵬不禁苦歎一聲,道:「前輩,我等早已陷入幻境之中了。」
「什麼?!」
「幻境?」
「怎麼可能?」
眾人驚呼,立刻各自祭出神識,探查四周。
可不論怎麼看,都沒有感應到周圍有半分幻境帶來的虛浮之感。
殷麓麵沉如水,「小子,你可知在我等麵前胡言亂語的後果?」
燕飛鵬搖頭一歎,「前輩,你若不信,隨我出來一觀就是。」
言罷,燕飛鵬轉身就向外走,林奇連忙跟上。
殷麓與長衍相視一眼,亦是緊隨其後。
王楚霄此刻已經走出席位,他轉眸看了「文一」一眼,沒有出聲,隨後立在原地猶豫片刻,最終也跟著走了出去。
這群人一走,躲在旁邊偷聽的文水昌立馬跳出來,神情驚懼難當:「我兒,我看你方才也出去看過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向苼微怔,沒想到這具肉身居然是文水昌的兒子。
見「文一」遲遲不作答,文水昌心中的恐懼立馬化為了憤怒,「問你話呢!耳朵聾了?」
向苼目光微涼,搖了搖頭道:「石樓外十裡有一層透明壁障,堅固異常,不管是不是幻境,我們都出不去了。」
「蠢貨!你才多點修為?當然破不開壁障。無極仙宗和飄雪殿都有弟子留下,他們定能破開!」
文水昌罵罵咧咧,胡亂收拾一下衣襟,快步跑了出去。
不多時,他便見到長衍等人停在外麵不遠處。
他立馬停住腳步,不敢上前,隻能遠遠看著。
砰!砰!砰!……
長衍與殷麓兩方加起來十九人一齊出手,轟擊在透明壁障同一點上。
光華過後,透明壁障紋絲不動,彆說破開,就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殷麓收起法寶,臉色陰沉:「如此堅固的壁障,我隻在困人法寶上見過,怎會是幻境?」
長衍亦是臉色難看,「石樓是文子真所建,老夫這三年奔波途中,也見過部分建造進程,不可能是假的。」
「虛實相生的幻境……」
站在一邊的王楚霄喃喃一聲,也是感到棘手。
他沒有嘗試轟擊壁障,此刻他道心不穩,即便全力以赴,威力也隻比長衍眾人合力高上那麼一成,麵對如此堅不可摧的壁障,出手沒有意義。
林奇此刻已經緩過來,看到眾人嘗試無果,不由長歎一聲:「我就知道,你們要是能破開,之前萬脈劍宗那幾個真傳能陷入死境?」
王楚霄聽他又提及劍宗真傳,目光微動,忍不住問道:「你確定是劍宗真傳弟子?不是他人假扮?」
林奇莫名其妙看了王楚霄一眼,旋即哼了一聲:「你懷疑我說大話?還真不是!」
「師弟!」
燕飛鵬再度出聲製止,可看到長衍等人臉上同樣有質疑之色,隻能歎息一聲,任由林奇繼續。
「那五位劍宗真傳的名諱我知道得不全,但為首一人名叫裴石。你若不信,查查便是。」
王楚霄聽得眉心一沉,他對門中弟子了解甚多,自然不用查。
裴石是懸劍脈主的親傳三弟子,在外聲名不顯,這林奇修為低微,又是無極仙宗疆域的修士,不可能聽說過。
「前輩?」
長衍忽地出聲,問詢一句。
王楚霄看到他眼中的恭敬,心知自己身份多半被他們猜到一二。
他沉默片刻,終是輕歎一聲:「他之所言,恐為真。」
此話一出,場中霎時一片寂靜。
長衍與殷麓相視一眼,俱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陰霾。
劍宗真傳,修為至少有出竅期,與他們兩人持平。
且劍修最擅殺伐,即便修為比他們低一些,論實際出手,恐怕還是那五名劍宗真傳更加厲害。
連他們都陷入死境,自己這群人還能有活路?
長衍想到這裡,忍不住望向王楚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