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蔓不許他再說下去了,叫他坐到輪椅上,“醫生說你最好坐在輪椅上,才能養得快。”
霍紹霆卻並不當回事兒。
……
下午兩點半,霍紹霆陪著溫蔓午睡。
保鏢推門進來:“霍總,有幾個劇組的人想見見溫總。”
霍紹霆本來想推了,但這會兒溫蔓醒了,她略坐起來淺笑;“讓他們進來吧!”
保鏢出去請人。
霍紹霆替溫蔓順順頭發,說:“休養期間,見人作什麼!”
溫蔓柔聲說:“我知道你想讓我安心休養,但是人都來了,不見說不過去……再說吊燈掉下來,真的是個意外嗎?”
她說著,輕輕搖頭:“紹霆,我不信。”
霍紹霆心裡潮濕,輕捏她臉蛋,什麼也沒有說。
這時,門口陸續走進人來。
胡小姐、車雪,還有劇組的導演跟幾個新人。
溫蔓奇怪:顧希光呢?
隻是人多,她不方便問。
胡小姐跟她是親厚的,自是比旁人親熱些,將新鮮的水果放好後坐在床邊拉住她的手:“可算是幸運的了!希光就……”
溫蔓輕輕皺眉:“顧希光怎麼了?”
她的腦子被砸了一下,有輕微腦震蕩,當時的情形幾乎忘了。
隻知道,霍紹霆一直在呼喚她。
霍紹霆睨了一眼胡小姐。
胡小姐心頭一緊,知道自己漏了嘴,這事兒霍紹霆明顯不想讓溫蔓知道。
於是,她就支支吾吾。
溫蔓看看霍紹霆,心裡明鏡般,她沒有多問。
她身體虛弱,那幾人也沒有多留。
病房裡安靜下來。
溫蔓走到落地窗邊,凝視著外麵的風景,輕聲問:“顧希光怎麼了?”
這時,張秘書正巧推門進來。
霍紹霆合上筆記本,示意她在外麵等一會兒。
等門關上,他起身從身後握住溫蔓的肩,低語:“他為了救你,臉上毀容了,我請了國外最好的專家,已經做完了第一期手術。”
顧希光傷得重,至少要做五六次手術。
還不保證能像從前。
溫蔓安靜地聽著,心裡很不好過。
許久,她低語:“顧長卿送的平安鎖也碎了吧!”
平安鎖、顧希光……
溫蔓想起那個已故人,心裡很不好過,在夢裡顧長卿釋懷了走向了不一樣的人生,但是夢醒了,他人確確實實不在了。
溫蔓沒有急著見顧希光。
那樣漂亮的年輕男孩子,總歸有自尊心,臉上纏滿了紗布的樣子不會想讓人看見。
可是,溫蔓想去看看顧長卿。
出院前一天。
霍紹霆不在,溫蔓請保鏢安排車子,說要出去一趟。
保鏢猶豫:“這事兒得請示霍總。”
溫蔓沒有攔著。
保鏢打完電話,輕聲細語:“霍總交代,請您不要出去太久,說下午還會下雪。”
溫蔓淺淡一笑。
她讓徐助理買了一束雛菊,又穿了一身的黑衣。
這是她頭次去顧長卿的墓。
從車上下車,天色一片灰霧,看著是要下雪的樣子。
溫蔓穿著寬鬆的羽絨,倒看不出懷孕。
她緩緩走向顧長卿的墓,那兒卻站了一道瘦弱的背影,走近一看是丁橙。
誰害了自己,溫蔓有數。
但是到現在霍紹霆都沒有發作,定是沒有證據。
幾步遠的距離,溫蔓站著,定定地注視著丁橙。
溫蔓同行有4個保鏢跟一個助理,丁橙自然察覺到了,她話中帶刺:“霍太太出行,真是好大的陣仗!”
溫蔓風輕雲淡地笑了下。
四個保鏢上前,將丁橙拎到一旁。
溫蔓走到墓前,注視著顧長卿年輕的照片。
照片,是當年她給他拍的。
想來,是他最後的意思。
天地陰沉,溫蔓心裡難過,她彎腰輕輕撫摸那年輕的臉,低語:“為什麼要跟希光說那些呢!顧長卿,我們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為什麼還放不下!”
如果他放下了,就不會這麼早離世。
生死有命,溫蔓沒有那麼自責,她隻是難過。
顧長卿出身好,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也有能力,他本該鮮衣怒馬地過完一生……但是他沒有一個好結果。
“顧長卿,我都分不清,是你害了我還是我害了你。”
溫蔓心有些絞痛。
一旁,丁橙歇斯底裡:“溫蔓,你害死了他,何必還在這裡假惺惺?”
溫蔓垂眸淡笑:“是嗎?”
她緩緩回頭,看著丁橙:“那你呢!你又做了什麼?”
丁橙一下子心虛起來。
那天,也是這樣一個下雪的天氣,她為了留住顧長卿給他吃了點兒東西,會讓人發困,精力不集中。
但是最後他還是穿上衣服,離開酒店。
在去溫蔓家的路上,他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