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坐在車內,張崇光站在車外。
中間隔著一道滑下的車窗。
空氣裡,有她的味道,叫張崇光迷醉又叫他憤恨。
迷醉她本身,又恨她跟白起在一起。
張崇光極力忽略白起的存在,他的目光如電盯著霍西:“你住這裡?”
“怎麼?這片彆墅區是被張總買下了?”
“那倒沒有!隻是覺得好巧!”
……
霍西挺淡地笑了下:“是挺巧的!現在,張總可以讓下路嗎?我們趕著回家。”
“回家!”
張崇光咀嚼重複著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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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地笑了,身體傾了過來,近乎是附在霍西耳邊:“曾經我們也有家的!我們甚至有婚約。”
“早就沒有了!”
霍西語氣微涼,她吩咐司機:“從另一邊繞過去!”
但張崇光卻回到車上,把車讓開了,樣子還風度翩翩。
隻是他的眼,陰鬱到不行。
他坐在車裡,看著霍西的車離開,靜靜地看了許久才拿了根香煙叼在唇上。
許久,卻忘了點。
他的身體重重摔在椅背上,他想,這就是他們的重逢。
車外,響起一陣抓爬的聲音。
張崇光打開車門,看見一隻小小的斑點狗,由秘書牽著。
秘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它似乎聞到您的味道了!”
張崇光彎腰抱起那隻兩個月的小奶狗,小狗嗚嗚地靠在他的懷裡,舔著他的手,看著溫馴可愛。
張崇光想起了霍綿綿。
他跟霍西的女兒。
今天他的注意力幾乎在霍西身上,那個小家夥他還沒有看清楚,隻知道皮膚很白,頭發是他喜歡的茶色……穿著漂亮的小碎花裙子,恍惚中會以為是霍西小時候。
張崇光多想抱一抱啊,但此時他隻能抱著一隻小狗!
他把狗放在膝蓋上,單手開車回家。
車停下,卻發現霍西跟他的房子是前後幢,雖隔著幾十米,但是隻要用心還是能看見對麵的動靜。
真是巧!
張崇光冷笑,他抱著狗下車,讓小狗在草地上玩。
對麵彆墅的後院。
小姑娘由傭人牽著,站在欄杆後麵,巴巴地望著小狗。
小光衝她搖著小細尾巴。
霍綿綿往前走了兩步,看了好半天,然後抬眼目光跟對麵的男人對上。
相隔不到20米,張崇光看著自己的骨肉。
她很可愛,像是布娃娃的那種質感,眼睛大大的。
張崇光指著小光:“喜歡嗎?”
霍綿綿點頭,一會兒想想,又搖搖頭。
最後小小的身體跑回家裡去,正巧撞進霍西的懷裡,小聲叫了聲:“媽媽。”
傭人跟著回來,含笑說:“她看見對麵彆墅的一隻小狗,很喜歡的樣子呢,那邊的主人看著也體麵,是個很英俊的男人。”
霍西淡笑,她溫柔地問綿綿:“什麼樣的小狗,我們也養一隻好不好?”
霍綿綿搖頭。
她不想養,她就想要對麵那隻。
霍西看出她的心思,也沒有戳破,她隻是親親小家夥將她交給傭人帶她玩兒。
她自己上樓收拾行李。
此時是初夏,所穿不多,行李也大多是這個季節穿的衣服。
整整四個大箱子,霍西一一收納進衣帽間裡。
綿綿雖然三歲,但仍跟她睡。
她的小裙子掛了滿滿一櫃子。
臥室門被敲了幾下,白起走了進來,他倚在衣帽間門口看了片刻,淡聲道:“你隻帶了夏天的衣服!怎麼……準備秋天前就離開?”
霍西整理的動作停了下,爾後點頭:“是有這個打算!順利的話,結束這邊的事情就走!你跟綿綿在英|國那邊比較好。”
白起忽然走過去。
他貼在她身後,聲音很輕地說:“其實不用考慮我!你的親人在這裡,你跟綿綿留在這裡比較好!至於其他……我想他也勉強不了你。”
三年過去,白起成熟不少。
他看著就是個少言的青年,深居簡出,很居家。
他不再媒體上露麵,他不再是明星,而是霍西的親人。
他這樣貼著她,其實是很近的,近到能聞到她身上的體香也能感覺到她溫熱的體溫,這些讓他渴望。
可是再渴望,他也不忍心沾染。
陪伴,是他僅能做的事情!
霍西回頭注視著他,聲音輕輕的:“我也想去英|國生活!我覺得很好。”
白起目光熱烈了些。
但那一簇小火苗隻是瞬息就又熄滅掉了,最後,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苦澀一笑。
霍西打開露台的落地窗。
她走出去想呼吸一下b市的空氣。
三年了,她三年沒有回來,她想明天該帶著綿綿回家見見父母。
驀地,她的目光頓住。
她看見了張崇光,他就站在對麵的露台上,修長指間夾著香煙,眼睛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霍西連笑都懶得賞他一個。
她準備回去。
就在這時,白起從裡麵出來,也看見對麵的張崇光了,他輕拍了霍西一下。
霍西跟他回到臥室。
落地窗被關上,隔著一道朦朧的玻璃,身影交疊。
霍西靠在落地窗,背抵著,聲音略啞:“你乾什麼?”
白起微微貼近:“給他一點兒真實感!我想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何況現在的張崇光。”
男人還是了解男人的。
張崇光看著霍西的眼神,仍是狂熱,其實霍西並不需要什麼手段就能達到目的,但是因為她不想跟他繼續生活,所以……
他們的關係無法長久。
霍西垂眸自嘲一笑:“也對!讓他恨我比較好。”
那樣,就能斷得一乾二淨。
午後,臥室裡安靜,陽光打了進來照在彼此身上,這讓一切美好。
白起很想珍藏起來。
他沒有說話,隻是傾身把頭挨在霍西臉邊,他低喃:“如果我能再活20年,我一定不會放棄你。”
說完,他的唇在她耳側擦了一下。
霍西沒有出聲卻也沒有避開,她想如果真的那樣,也許她會真的跟白起生活在一起,但人生沒有如果,現在她隻盼著他能多活幾年。
她低而溫柔道:“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白起聲音痛苦:“你明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