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親友,望著陸家人莫不是咬牙切齒。隻是再不高興,陸爍的地位也讓他們不敢發作,默默地看著。
陸爍隻待了會兒,就離開了。
章柏言送他出去。
雙方過去不太愉快,現在卻頗有些相對無言的意思。良久,陸爍才輕聲開口:“令堂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大概就是你的婚姻大事。”
“章柏言,彆再等陸幽了。”
“你該往前走,就往前走。”
章柏言一身素服,站在車前,兩手攢拳。
他明白陸爍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陸爍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候,跟他說這個。
陸爍湊近他,還是跟他說了實話:“葉白沒死,他還活著。”
語畢,他就帶著妻子離開。
從頭到尾,陸爍都沒有忍心去看章柏言的表情……
一直到坐到車後座,陸爍才將妻子摟在懷裡,他的唇壓著妻子的發絲,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小熏,章柏言跟陸幽,像極了當初的我們!但我跟他不同的是,我有一對開明的父母,而章柏言沒有,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陸熏乖乖倚在他的肩上。
一會兒她輕聲說:“以後,他也會有妻子吧!”
陸爍淡笑:“應該會吧!”
隻是,年少時的感情,再難取代。
他們離開。
章柏言站了很久很久,才機械地掏出手機來,滑到一張照片,是大學時他給陸幽拍的第一張照……他們關係最惡劣時,他也沒有舍得刪掉。
葉白沒死,他還活著。
章柏言本以為他會嫉妒,會……不高興。
可是現在隻剩下了慶幸。
他轉身往回走時,他想,幸好沒有葉白的日子裡,陸幽沒有回頭沒有跟自己在一起,否則他們從前的感情就變成了一種將就。
或許,在以後的生活裡。
他會嫌棄她嫁過人,在跟她過夫妻生活時,在意她跟過其他男人,在葉白回來時……又覺得如刺在喉!
或許,他會再次傷害她。
陸爍說得挺對,他跟陸幽現在這樣,就很好。
正前方有個人出現,是徐瞻柔。
章柏言平靜地看她,徐瞻柔亦是,半晌她輕聲說:“其實那個孩子是你的,對不對?”
章柏言沒有承認。
徐瞻柔仰起頭,笑得掉下眼淚來:“還護著她呢!章柏言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我徐瞻柔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她是陸家千金現在又掌管著葉白的公司,我哪裡敢得罪她。”
“隻是沒有想到,葉白走了這麼久,你跟她還沒在一起。”
徐瞻柔說完,轉身離開。
她徹底放下了,從前的付出有了金錢的補償,其實就沒有那麼不甘心了。
她玩了一段兒,現在相親找了個人,準備好好過日子了!
……
陸幽一直沒有等到葉白回家。
春來春去,到了春末夏初,葉白沒有再出現過。
陸幽不禁有些焦灼。
除了想見他,她也擔心他的身體,怕他在外麵過得不好……陸霍兩家,也在一起暗暗找人,但是葉白總有辦法躲過去。
六月初,陸幽收到一把鑰匙,信封裡還有一個地址。
陸幽知道這個地方,是個彆墅區,環境很好。
她手裡拿著那支鑰匙,忽然心裡一顫,然後就立即拿了手機撥給自己的秘書:“你查一下,葉白是不是有間彆墅的產權在XXXX路XX號?”
秘書立即給她查了,不到五分鐘給她回話:“是的!那是葉總很多年前的房子,那時他還當著陸總太太的經紀人。”
陸幽掛了電話。
她握著鑰匙,喉嚨發緊,她猜出這鑰匙是陸熏寄給她的。
怕哥哥生氣,偷偷寄給她了。
陸幽立即開車過去。
半小時後,她的車停在彆墅門口。
木門半掩著,陸幽推門進去,穿過一小片草坪走到西式小彆墅門口,一條拉布拉多從屋子裡跑出來,親熱地衝她搖尾巴,然後歡快地叫了兩聲。
裡頭,傳來一道男聲:“吉娜,是有人過來了嗎?”
男人是用英文說的。
很好聽,也是陸幽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是她的丈夫葉白。
片刻,葉白從玄關走出來。
在看見陸幽時,他愣住了……而陸幽已是滿臉淚水,但她沒有哭出聲音來,而是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抖著聲音說:“如果不是知道吉娜是隻狗,我會以為你兩年不回家,是在外麵養女人。”
她說完,倔強地望著他,眼淚沒有停過。
葉白輕歎:“陸幽!”
他上前一步似乎是想抱她,但是陸幽退了一步,她顫著嘴唇問他:“兩年了,你就不想我嗎,你就不想見見小葉茴嗎?”
葉白捉住她細腕,到底是把她拉進了懷裡。
陸幽在他懷裡,哭得驚天動地。
“葉白,你嚇死我了!”
“這麼久了,為什麼不回家?葉茴已經到了會叫爸爸的年紀,但是我沒有教過她,因為我想她第一聲爸爸是叫你……”
“葉白,你真渾蛋!你真狠心!”
陸幽一口咬在他的心口。
那裡曾經都是結實的胸肌,但現在卻相對單薄,而且她咬著時葉白輕輕悶哼了一聲,雖細微但是陸幽還是捕捉到了……
她撩起葉白的黑色T,然後就呆住了——
都是細碎的傷痕。
還有手術的痕跡。
她細白手指,顫著一一撫摸過那些傷痕,聲音低低的:“是因為這個,你才不肯回家的嗎?”
葉白嗓音沙啞:“不是。”
怎麼不是?
陸幽雖然隻經曆過兩段感情,但她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她能猜得出來葉白在想什麼,無非是覺得她回到章柏言身邊比較好。
陸幽沒有說破。
她輕摸著他的身體,低喃:“葉白,跟我回家。”
葉白目光深深。
他輕輕摘下她的手,低頭問她:“陸幽,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