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地府打工也不容易啊!
作為地府的一抹陰魂,千墨完全沒休息的意識和念頭,她也感知不出時間的變化。儘管她有權限走去任何地方,可哪都空無一人。
送走紅衣女人,接收工作報酬後,千墨的工牌再沒變化過。
她拿過排班表看,排班表也和最初拿到的不一樣了。
她仔細地看了,接下來一個月她都要在黃泉路上當孟婆。
往下繼續看,排班表卻沒內容了。
不久前的體驗就算是入職培訓了。
千墨也再沒見過帶她去陽間的帶麵具的鬼差,她也猜出來那到底是人還是地府裡的鬼。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搞不懂地府不該時時刻刻都有死去的鬼魂來報到嗎?
怎麼她守在黃泉路邊這麼久,除了紅衣女人外,再未見過一個魂魄來?
這煮的孟婆湯還有滿滿一大鍋,難道全都要浪費了?
千墨是活人,她自然沒喝過孟婆湯,投胎成為千墨前也沒喝過孟婆湯的記憶。
聽說孟婆湯味道極其鮮美。
可在孟婆湯前完全沒聞到孟婆湯的香味,低頭看去,孟婆湯就跟白水一樣。
千墨受過高等教育,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可如今麵對她所遭遇的一切卻能坦然接受,完全看不出一點不信的意思,這讓她也深感疑惑。
難道真應了那句一切科學的儘頭都是玄學的說辭?
千墨搖頭,這隻是她的一縷陰魂的經曆而已,這不是本真的她,這也和她是不是無神論者毫無關係。
盯著白水般的孟婆湯,完全沒饑餓感的千墨有想嘗嘗的衝動,但她很快意識若她喝了孟婆湯會不會不記得她是誰,一輩子就被困在了地府裡,成了在這無止無儘打工下去的外聘人員?
這樣搞,她也肯定不會有地府職員千年大休的福利,隻會比陽間卷生卷死更卷,甚至沒了自我成了徹底的工具。
她一定不能偷喝孟婆湯,就算再想嘗也要控製住。
正當千墨盯著孟婆湯發神時,不遠處晃晃悠悠地走來了人,千墨趕緊站好等著,來人是個中年男人。
他身上也帶著血色傷口,看來又是一個受了鞭笞的靈魂,想必也和紅衣女人一樣,這中年男人也選擇了自我了斷。
千墨不知道她能不能跟站在她對麵的靈魂說話,她盛出一碗孟婆湯遞過去之際,小心地問道:“先生,冒昧問一下,您生前怎麼離世的?”
與紅衣女人看向她不一樣,中年男人抬手甩開了千墨遞過去的孟婆湯,還掀翻了鍋碗。
千墨驚了一跳,怎麼到了地府她這被聘來打工的人還要受工傷不成?怎麼也沒人來幫她製住這突然發瘋的中年男人?
千墨還沒想好怎麼辦,被推翻的鍋碗落地聲已讓她衝向了發瘋的中年男人。
千墨知道她什麼力氣,她真是沒想太多。
可誰想衝向中年男人的她抓住人的瞬間像抓了塊隨風擺動的碎布般一下就把中年男人壓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驚呼一聲,驀地安靜了下來。
原來死去的靈魂是沒有重量的。
對千墨來說,出現在她麵前的靈魂全都一樣,她輕鬆就能製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