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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寒居那麼蠢,應當說不出這種話,楊佳佳更斷定這不是章寒居了。
既然她不是章寒居,怎麼會以章寒居的身份出現,她已經感知不到那個世界的信號了,證明現實世界很可能已經失去了對日出遊戲的控製能力。那他們估摸著也不能對章寒居再動手腳了。
看來,和現實世界的程序設計師們無關。
是出現了可能連他們都想象不到的bug。
章寒居一路往莊園內走,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劃,莊園內的春色就消失了。
她如同這個世界的王者,劃去三季,隻剩下了冬日。
莊園一瞬間變成了白雪皚皚的世界,鬆枝也蓋著厚厚鬆鬆的雪。
楊佳佳看在眼中,心底裡旋起一絲恐懼。
她不知道這人是誰,來自何方,隻瞧出了她強大的力量。
她和章寒居完全不一樣,章寒居魯莽天真,有小聰明卻不多,猶猶豫豫總躊躇不已。她卻是一切都成竹在胸,不急躁,不勉強,不彷徨。
望著頭頂的雪,她伸開了雙臂去接漫天的雪花,這才是她的樂園,她親手建立起的樂園。
“你是誰?”
楊佳佳問她。章寒居根本不愛嚴寒和白雪。
她沒有回答,代替她回複的人是楊佳佳的熟人。
莊園的管家。
隻見她從彆墅內拿了件衣服出來,“您回來了?”
章寒居點點頭,披在身上,“做飯吧,我餓了。”
“您想吃些什麼?”
“嗯,海鮮粥吧,你不是很拿手嗎?”
“好,我現在就去做。”
她沒有趕楊佳佳走,見她亦步亦趨,她也不曾有所表示,不過當楊佳佳再次走入彆墅內,隻見大廳當中生長著一顆參天大樹,穿透屋頂,彆墅就像是這棵巨樹的一套鎧甲,漆黑的古樹生長盤繞的枝椏,奇形怪狀。
屋內的裝飾全都變了。
每一麵牆外都砌著高大的書架,其中兩麵牆旁邊放著自動升降的木梯。
不過一轉眼,章寒居就換了一套裝束。
她的波浪卷發成了及肩的短直發,顯得乾練明智了不少,一身米白色絲綢長裙,露出半邊肩膀,屋內暖和,她沏了一壺茶,喚她過去。
楊佳佳很不喜歡這樣的章寒居,甚至在討厭這個占據了她身體的不明玩意兒。
她臉上剛才被她打出的傷口也消失不見了。
楊佳佳沒有心情和她喝茶,她沒有接,硬生生坐在一邊,一個人很難立刻接受曾經不如自己強大的人忽然遠勝過自己,楊佳佳心裡清楚,不過在沒有得到真相前,她還不會離開。
這個人不會殺她,她有這個把握。
不是因為她在她眼中看見了仁慈,而是因為她隱約覺得章寒居並沒有消失,這是女人的一種直覺。
“你不喜歡祁紅?”她問。
楊佳佳抿了一口,“茶很好,不過現在不是品茶的時候吧?”
她笑了,眼中溢出柔和的光,“為什麼不呢?這種茶,外形條索緊結細小如眉,色澤烏潤,茶葉香氣清香持久,藏著果香又飄著蘭花香,湯色和葉底顏色紅豔明亮,口感鮮醇酣厚。我以前很喜歡這茶的馥鬱。”
楊佳佳說,“比起茶,也許你更喜歡咖啡,不是嗎?”
她的笑慢慢凝結,“你知道?”
“你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貓頭鷹咖啡館,這不是很明顯?”
“你錯了,我去貓頭鷹不是因為我愛咖啡,而是因為我在找一個人。”
“那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吧,我和你一起去,也沒看見什麼人。”
她說,“人如果總是用眼睛看,就會錯過很多美景。”
“是嗎?我錯過了什麼?”
她指了指楊佳佳的腹部,“是這裡嗎?”
楊佳佳向後一縮,“你怎麼會知道?”
她腹部有一顆瘤,已到了不能不手術的時候,可為了參加日出遊戲,她還是離開了醫院,這是找死的行為,她一清二楚,可是為了姐姐,她不能不來,手術隻有三分之一的機率成功,如果**,她再也不知道姐姐留下那些東西是什麼了。
比起稀裡糊塗的死去,她更願意循著姐姐走過的路去看看她在和她玩什麼遊戲。
她更想知道,為什麼一個比她更健康的人,會莫名其妙死去。
“其實已經無所謂了。”她說。
“什麼無所謂?”楊佳佳總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在那個世界,已經**。”
茶水殘留的苦澀一時間蔓延口腔,她舌頭發澀,“你說……我已經**?”
她不願意去信她的話,可這一刻,她覺察這可能是真相。
沈添歡在深林找到她的那天,她剛說一句話,就一頭栽倒,身體慢慢變冷,她甚至可以覺察自己變成了一股輕風在無形之地飄揚。
難道,那時候她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