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麼莽,你也不可能有個‘呆霸王’的綽號!”
賈環嘿嘿一笑,沒好氣譏諷道:“現在知道厲害了吧,要不是這次立了功,順天府大牢也得走一遭!”
“還有,內務府那幫官吏有多貪婪,想必你小子比我更清楚!”
“這麼大把柄暴露,要不是顧忌當今的態度,你以為這次的事兒,能夠如此輕鬆過關,做夢去吧!”
薛蟠嚇得臉都白了,額頭冷汗都出來了。
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不代表他不畏懼內務府的官吏。
就算沒怎麼打過交道,單是自家已故父親念叨,就知曉內務府的家夥,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存在。
“那,那也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等他稍稍恢複冷靜,想到賈雨村又是怒火上湧,直接問道。
“那就等以後,找到他的破綻,再報複回來不遲!”
賈環沒好氣道:“現在,伱又能拿他如何?”
:“就算他站在你跟前,你敢出手奏他麼?”
薛蟠臉漲得通紅,卻是沒有開口說什麼大話。
若是剛來京城那會,他真的有勇氣對從三品大員大打出手。
管它什麼朝廷官員不朝廷官員的,打了再說!
可現在就沒這莽勁了,畢竟在京城混跡了一年多時間,又是跟著一幫青皮混混爭奪地盤,也知曉了京城的官多,有些事情不能胡作非為。
一個不好,真的可能給家裡帶來滅頂之災的。
真以為從三品大員是大白菜啊,就是當今皇帝想要動,也得有足夠充分的理由才成,他薛蟠憑什麼?
就憑家裡有錢麼?
薛蟠現在知曉了,京城比薛家有錢的可不少!
也沒見那些豪商巨賈敢於肆意妄為的,就是皇子王孫也不敢胡亂造次。
“你若是能夠抓住他的把柄,一舉將其掀翻的把柄,那就直接動手!”
賈環淡然道:“若是一棍子打不死,那你和背後的薛家就得小心了!”
薛蟠默然不語,心中的那股怒火已然消散得差不多了。
開玩笑,調查一個從三品大員有無問題,相當犯忌諱。
這事,薛蟠自然也是清楚的,一個不好可能成為所有官員的公敵。
隻要想想那樣的場麵,就是以他的混不吝,都不由打了個激靈。
“我還聽說,當初賈雨村下判決的時候,和你和你母親都交流過了?”
說起這事,賈環忍不住好奇道:“話說,你們母子倆個,就沒有察覺到其中不妥的地方麼?”
薛蟠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眼神飄忽好不尷尬。
麵對賈環的直視,最後隻能無奈回答:“當時年少氣盛,不太清楚裡頭的門道,另外也是自信薛家的實力!”
說這話的時候,不停的摸腦袋,顯得十分尷尬和局促。
“好了,懶得跟你囉嗦廢話了!”
賈環擺手道:“事情,暫時就隻能如此了!”
“說句難聽的,誰叫你薛蟠不夠強大,薛家實力也不夠強橫呢!”
“這次的事兒,就當做一個教訓,以後還有討當今歡心的時候!”
說到這裡,賈環輕笑道:“不過,薛家的實力最好不要有太過明顯的跌落,不然以後就是有機會降臨,怕是你們也接不住!”
該說得都說了,至於薛蟠聽不聽得進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兒了。
眼下的薛蟠,起碼比紅樓原著同期那種五毒俱全,已經徹底看不清自己的廢物點心要好上百倍不止。
紅樓原著同期,幸好薛蟠隻能接觸到馮紫英那一個層級的勳貴公子哥,否則以他那狂傲的性子,以及財大氣粗的嘴臉,早就被吃得油都榨不出幾滴了。
馮紫英他們也是將薛蟠當冤大頭,看在賈寶玉的份上並沒有做得過分。
可饒是如此,金陵‘葫蘆案’的後遺症爆發,薛蟠依舊得往順天府大牢走一遭,最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起碼現在的薛蟠有些腦子,知曉敬畏,已經相當不錯了。
被賈環用口水洗臉,薛蟠雖然心情不怎麼樣,卻還是老實下來了。
等他回到梨香院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用晚膳的時候,薛蟠將賈環的話轉述了一遍,心情已經沒那麼惡劣了。
反倒是薛姨媽和薛寶釵沉默了,一時間連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勉強用了一點,讓丫鬟將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飯菜端走,一家人聚在堂屋小聲說話,聊的自然還是賈雨村的事兒。
“環哥兒說得沒錯,咱們薛家實力不足,也不怪外人有膽量覬覦!”
薛寶釵此時已經恢複了冷靜,搖頭苦笑道:“以後,在外頭行事得越發小心,在榮府這邊也不要太過露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