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開口了。
他的聲音如孩童一般。
緊接著，他伸出手，開始在身上瘋狂抓撓起來。
那些“白癬”被抓得撲簌簌掉落下來，如同漫天飄起的鵝毛大雪般，很快就在地上落了滿滿一層。
看到這些白癬，河間村落的九黎族人們，竟然一個個歡呼著從村落裡麵衝出來。
這些人有九黎族人，也有其他部落抓回來的奴隸，每一個人都攜帶著籮筐、罐子等可以用來裝盛的道具。
在韓戰略有錯愕的目光中，他們開始徜徉在地麵白癬的“海洋”裡，像極了韓戰兒時在下雪天雪地裡打滾的模樣。
“那些就是‘聖土’。”
看出來韓戰臉上的錯愕，黎武在一旁開口解釋道。
“大祭司能夠吞噬祟，在完成吞噬以後，他的皮膚表麵會生出來許多白癬。這些白癬，就是白色聖土。”
“白色聖土能夠完成儀式，能夠驅離邪祟，防止被邪祟寄生，可以說是保命般的重要東西。”
“市場上很少有人會賣聖土，因為祟的活動範圍和頻率越來越高，每個人每天都有可能遭遇危險。”
這些從大祭司皮膚表麵掉落下來的“聖土”，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就是保命用的護身符。
也難怪他們在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會那樣興奮了。
“我們……也去搞一點？”
韓戰強忍著心理不適，問道。
還好，黎武搖了搖頭。
要是他真的打算去撿這些玩意，韓戰覺得有必要用女媧石手搓出一把傘來。
“聖土能夠被用來對付祟，但沒有絕對克製的效果。”
“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如果真的遇上同等實力的祟，光靠聖土也無法扭轉戰局。”
的確，就像之前，他們遇到的那支被祟寄生的猛獸騎。
如果聖土真的有效，就沒有後邊那麼多事了。
“不過話雖如此，這聖土的數量，是不是太多了億點。”
韓戰看著還在不斷落下的白色飛屑，忍不住問。
“多嗎？”黎武同樣抬起頭，看著漫天白癬，“那是你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的祟。”
比起這些，祟才是真正的癬，是這個世界的癬！
“大祭司之所以常年外出，就是去四處尋找祟的蹤跡，然後履行職責，吞噬掉它們。”
黎武又補充了一句。
至此，一個簡單清晰的閉環出現在韓戰腦中：
大祭司不知道什麼原因，又或者出於什麼職能，需要清除吞噬這些橫行無忌的祟。
但大部分祟都隱藏極深，沒有人能夠發現它們，又或者發現它們也來不及聯絡大祭司，自己就先被祟乾掉。
所以大祭司發展了屬於他們的下線，也就是祭司。
由祭司率領九黎族戰士們，去尋找祟的蹤跡。
然後再將蹤跡通過祭壇的方式感知大祭司，讓大祭司前往吞噬。
作為犒賞，大祭司會剜掉身上的血肉，來作為九黎戰士提升實力需要的食物！
本來韓戰還覺得，這樣的方式是否太過於血腥。
直到他看到大祭司的真實長相後，他收回了這樣的想法。
剜一塊肉，對於大祭司這樣的龐然巨物而言，恐怕連一丁點的感覺也沒有吧？
難怪一個大祭司就可以養活一整個村落。
他們說話的功夫，大祭司身上的白癬終於徹底停止了生長。
大祭司癱坐在地上，麵露舒坦之色。
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靜靜看著的巫師，向前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