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氣救了我?那不是地氣瘟癀嗎?
老秦頭說過,隻有大三破日,地氣才會攜帶甲子瘟癀,而大三破日,一甲子才有一次,怎麼會那麼巧合的出現?
蹣跚往前,我彎腰將紙人撿了起來。
僵硬中透著黏膩,好似這不是紙人,而是一塊沒有皮的死肉。
感覺告訴我,那無皮鬼魂魄還在裡頭,隻不過被完全封死在紙人中,無法出來了。
我盯著這紙人,好半晌,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把它留在這裡,肯定是不行的。
它盤踞在此處,我家這彆墅就一直是凶宅。
我爸媽的靈位放在這裡供養,所有的香都被它吃了,輪不到我爸媽頭上去。
因此,我將紙人揣進衣兜裡,又蹣跚走到靈堂前。
雙臂撐在桌麵上,怔怔看著靈位,先前的問題又浮現上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那我爸媽,他們真死了嗎?
……
“你沒死?”悅耳的女聲,透著一股愕然和驚詫!
我猛地回過頭。
先前那風衣長靴的女人,正站在鐵門外。
她沒敢進入鐵門內,仿佛天黑後,我家彆墅就是禁地。
精致好看的臉上,隱隱還有些震驚!
我還沒開口,女人娥眉微蹙,快速催道“你趕緊出來!剛才陰氣衝天,有人要來了!”
這一次,我沒有遲疑了,轉身往外走去。
腳步還是蹣跚的,我險些栽倒在雜草中。
邁出鐵門那一瞬,那女人攙住我手臂,扶著我,朝街口走去。
我沒有力氣掙紮,隻能任她施為。
街口停了一輛白色的轎跑,我被推進副駕駛,她又上了駕駛座。
轟鳴一聲,強勁的推背感襲來,車窗外的一切在聲浪炸響中,被黑色吞噬。
我的意識逐漸沉重,黑色同樣在吞噬我,眼皮終是閉合了。
這一覺睡得渾渾噩噩。
當我猛然驚醒過來時,依舊躺在副駕駛上。
天窗是打開的,陽光格外刺目,秋蟬發出最後的嘶鳴,這條街絲毫不平靜。
額頭陣陣熨燙,渾身充滿了氣勁,身體的反應告訴我,陽氣已經完全恢複了。
扭頭看向旁側,女人手肘撐在方向盤上,手指頂著下巴,腰身微微下塌,和臀腿勾勒了近乎完美的弧度。
陽光映射下,她五官愈發精致,鳳眸顯得有古典女人氣質,卷發紅唇,又夾雜著一絲絲嫵媚。
此時,她正用那嫵媚的眼神看著我。
我皺了皺眉,坐起身,直接推開了副駕駛門。
“就這麼走了,是不是有一點點冷漠,薄情,不負責任呢?”她幽幽地說道。
我皺眉,停止了下車的動作。
“你有什麼目的,說吧。”
女人沒有撐著方向盤了,她舒展了一下雙臂,風衣扣子是打開的,下邊兒是薄薄的毛衣,遮不住姣好的身材。
“你不是同樣有目的麼?譬如你的求知欲,以及想利用我去保護那個瘸子?”
“再者說,姐姐救了你一條小命。”
“你沒有救我。”我皺眉回答。
“不帶你離開那條街,你能走掉嗎?”
“還有,你昏睡在我車上,能夠醒來,是不是也算保住了小命?”女人眉頭一挑,眼中好奇更濃鬱。
“不過,更讓我好奇的是,那麼重的陰氣,那隻厲鬼被你惹得發狂了,竟然沒有殺你?你是怎麼讓它放過你的?”
我沉默了,半晌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