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地麵沒有什麼雜草,卻依舊顯得很死寂蒼涼。
我忽地瞧見一些異樣東西。
大門正上方的鐵絲荊棘網上,其實掛著一些碎爛的布片,甚至……還勾著一雙鞋!
鞋子是皮鞋,布片就像是西裝的褲子,被扯爛了褲腿。
瞧見那鞋子的瞬間,風,忽地變大了!
冰涼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
輕微的啪嗒聲,密集不斷響起。
能見度一下子變高不少,光源是從後邊兒傳來。
我下意識駐足,回頭看了一眼。
領頭和我是一樣的動作。
荒廢的醫院大樓,正一層一層亮起燈光。
每一個窗戶,都冒出鎢絲燈的黃光。
就像是本身沉寂的大樓,要蘇醒過來了一般……
大樓正前方,其實也有一大片區域,算是活動的操場。
操場的左右兩側,同樣有路燈,此時燈罩下的路燈亮起。
看似我和領頭,孤零零兩個人。
可我覺得,好像路燈下邊兒有人,操場上有人,甚至醫院那些窗口裡,都有數不清的人,全都在看著我們。
一種濃鬱的心慌感油然而生。
那一縷魂給我的記憶,就是這樣。
想要離開時,感覺“人”無處不在,然後魏有明就出現了。
這種陣仗,魏有明就算是剛睡,也肯定得醒來!
“趕緊走!”領頭低聲催促。
我不敢再多看,兩人速度更快,走向大門。
三兩分鐘,走到鐵門前頭,生冷的鐵條起碼得有嬰兒小臂粗細,間隙更小,人最多伸出去一條胳膊。
鎖頭很大,不過卻嶄新無比,沒有任何鐵鏽。
我摸出來撬鎖的銅片,迅速的開鎖。
領頭則仰頭,盯著鐵絲荊棘網上掛著的皮鞋,嘴皮喃喃了一下,不知道自言自語了什麼。
隨後,他直接爬上了鐵門,目標就是那雙鞋。
領頭身體輕飄飄的,這種攀爬,根本難不倒一縷魂。
鎖很難開。
我一兩下沒捅動,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餘光瞧見,領頭已經在鐵絲荊棘網正下邊兒了,探手,便抓住那雙皮鞋!
繼而,領頭直接鬆手,輕飄飄落在地上。
“他來了!顯神,你趕緊。”
領頭低聲催促。
我動作更快,可這鎖太難開了……
啪嗒,啪嗒,皮鞋踩地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心口上。
我手一滑,鎖眼捅空了,手直接懟在了一根鐵條上,手指甲都差點兒翻過去。
“嘶……”
冰涼刺骨,疼痛更是鑽心。
吧嗒,吧嗒的聲響更重。
領頭同樣顯得焦慮起來,他死死盯著醫院大樓的方向。
我沒忍住,餘光瞟了一眼。
的確……魏有明過來了。
他身體一晃一晃的,像是喝醉了。
不,這不是喝醉,我隱隱約約能瞧見,他好像是閉著眼睛的,那種晃動,是人疲憊得昏昏欲睡,無法站穩的感覺。
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皮鞋十有八九就是節點,領頭已經拿到手了,我要是打不開鐵門,那就功虧一簣!
魏有明走的很慢,可慢,也會靠近。
我極力摒棄掉慌亂的思維,繼續開鎖!
可就在這節骨眼上,忽然,一根棍子從鐵門縫隙中杵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