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正常那隻眼睛瞪得很大,手指頭亂點,時而說這個有病,時而說那個人有病。
楊管事蹙眉,一眼掃過四周。
恰好這時,大殿側麵的過道匆匆走出一列道士。
為首的,正是死板固執的牛鼻子張栩。
他冷冽的看著我和楊管事,而後視線落至陳君身上時,瞳孔緊縮。
其餘的綠袍道士,同樣眼神驚疑。
香客們聚攏了一些,帶著一絲絲看熱鬨的興奮。
有人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說青袍道士可是長豐道觀的重要人物,今天居然見到了青袍道士,簡直不虛此行。
我這才心頭恍然,正常時候的監管道場,應該就是燒香問道的地方。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也不叫監管道場,而是長豐道觀,青袍以上的道士都不會隨時露麵。
“韓道長呢?我們要見韓道長。”楊管事咳嗽一聲,沉聲開口。
“後殿。”張栩甕聲回答,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手勢的方向,正好是先前他們出來的位置。
那裡有一條狹長的通道。
我們幾人走了過去。
隱隱約約,張栩等人似要分開我們和陳君,想要把陳君扣住的架勢。
楊管事就稍稍停頓,我則不動聲色的站在一側,兩人剛好夾住了陳君。
頃刻間,張栩臉上流露出了不滿,不過他並沒有說話。
通道儘頭是一扇黃銅色的門。
推門而入,耳邊的一切都變得靜謐下來。
這更像是個蘇氏園林,有假山,亭台,流水。
一座大殿屹立在正中。
一直走到大殿前方,我才瞧見了一襲紅袍的韓鮓子。
鶴發童顏。
明明年紀很大了,臉上卻沒多少褶皺。
韓鮓子神態平和,見了我們,又帶上了一絲絲微笑。
當他目光落在陳君身上時,便若有所思。
楊管事撣了撣袖子,拱手抱拳行禮,我同樣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前日,隍司出了一些事情。”楊管事並沒有規避張栩等人,沉聲開口。
“吳領頭沒能出來,這件事情,監管道場知道。”韓鮓子頷首回答。
“我們領頭並非沒有出來,而是沒出來全部。
楊管事咳嗽了一聲,才解釋了領頭出來一縷魂,又被魏有明的寄身之物控製的過程。
隨後他打了一個馬虎眼,並沒有說我們怎麼找到魏有明的,隻是說我們通過調查找到陳君之後,剛好遇到了魏有明那縷魂,一場廝殺中,還來了鬼龕的人。
最後鬼龕的人死在我們手中,陳君以及魏有明那一縷魂,也在我們手裡了。
楊管事話音剛落。
我便抬手,拿出一個黑漆漆的缽盂。
“陳君是魏有明的孫子,他知道怎麼能進精神病院。”
“這裡,是魏有明的一縷魂,我和楊管事想,若是交給韓道長,韓道長就有對付這二十八獄囚的辦法。”
我語罷的瞬間,韓鮓子沉靜的眸子中,迸射出一陣精芒。
張栩等人就顯得更為不適,甚至臉色還有些難看了。
“昨夜,監管道場,也派遣出去了人手。”
“由你表哥孫卓帶隊,就是要找他。”
“嗬嗬,他們铩羽而歸,監管道場也一度認為,這件事情被鬼龕捷足先登了。”
韓鮓子的語氣厚重,又露出爽朗的笑容。
“所以,羅顯神,是你殺了鬼龕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