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來看,劉寡婦房間裡的確沒問題。
我又順著腳印的朝向,從房間外開始撒香灰,又找出來了一條痕跡。
那鬼東西也不是劉寡婦院裡頭的,而是直接從院門進來。
時值正午,陽光鼎盛而又刺目。
我再走到院門口去撒香灰。
結果,門前的路被我撒了一個遍,卻半個腳印子都瞧不見了。
“挺古怪的。”椛螢若有所思。
唐全隻是小心翼翼的跟著我們,沒敢出聲打擾,劉寡婦同樣滿臉的不安。
我同樣覺得詭譎,停在院門口,仔仔細細的看著門檻,門框,甚至是院門本身。
鬼遮掩不住自己的腳印,院外沒有,就代表他是在院門這裡出現。
搞不好,這裡就有他的寄身之物。
可我左看右看,除了這門框和門本身的木頭,都沒找到其餘東西有問題。
“還有一個可能。”
忽然間,椛螢開口了。
我目光投向她。
“鬼不可能憑空出現,不是房間的,也不是院裡的,這院門同樣沒藏著寄身之物,肯定就是外來的。”
“劉姨你先前說,自己什麼都沒看見,衣服被脫了,還差點兒被侵犯。”
“那必然還被鬼迷眼。”
“我看你脖子上的淤痕,隻有表麵浮著陰氣,實質上……應該是人動了你。”
“因此,我認為是有個人,養了一隻鬼,人下流,鬼也下流,他獨自到了你家後,再讓鬼上身自己,或者是迷了你的眼睛,對你下手。”
“他把你驚醒了,才趕緊逃走,你因為怨氣和陰氣的原因,也沒瞧見他!”
我瞳孔微縮,因為我還真沒想到人這層麵上。
而椛螢的這番分析,的確條理有據。
“人?”劉寡婦臉色更燥紅了,可隨即又是一白。
“王斌年?”她緊咬著牙關,顫巍巍的說“他盯著我好幾天了……”
“那個殘疾人?”椛螢一愣,皺眉嘀咕“腿都斷了啊……”
我眼皮同樣微搐了一下。
事情這一下子就接上了。
這本身就沒太複雜。
同時,唐全用力一跺拐杖,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十有八九就是那個王八蛋了,骨子裡就一流氓,椛螢姑娘,你彆說他殘廢了,就算隻剩個腦袋,還是改不了本性!”唐全恨恨的說道。
“…螢才輕輕點頭。
“行,等會兒去王斌年家裡看看。”我輕吐一口氣道。
劉寡婦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眼睛都紅通通的。
椛螢又趕緊勸了劉寡婦兩句,讓她彆那麼極端,確定是王斌年了,我們小施懲戒,還是不能鬨出人命。
我同樣勸了劉寡婦兩句,她情緒總算緩和了些。
一行人再從她家離開,徑直朝著王斌年家裡去。
劉寡婦是知道王斌年家的。
到了地方,一道破破舊舊的院子,幾間上了年頭的瓦屋。
院門緊閉,瓦屋門同樣死死閉合。
劉寡婦走在最前頭,她一掃先前想死的悲觀情緒,臉上都是惱羞成怒,尖聲喊了句“王斌年,老勾毛,給老娘滾出來!”
屋內沒有任何聲響和回應。
唐全目露思索,小聲說了句“會不會人還沒回來?要不就是我們人太多,他曉得顯神是乾這行的,給嚇得不敢出來?不會從後門跑了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劉寡婦氣憤無比,她一把推開柵欄院門,匆匆朝著瓦屋走去。
我臉色沒多大變化。
隻要確定了是王斌年,他的確跑不掉,就算是今天跑了,讓村長帶著人,怎麼也得搜出來。
下一秒,劉寡婦跑到了瓦屋門前,一把搡開門。
刺耳驚恐的尖叫隨即炸響。
劉寡婦被嚇瘋了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
隨後,她眼皮子一翻,直挺挺的朝著後方倒下,竟是愣生生的昏死了過去!
這一幕,讓我,椛螢,以及唐全都臉色一變。
三人匆匆到了劉寡婦身旁,唐全去掐劉寡婦的人中,我和椛螢目光則投向屋內。
入目的一幕,同樣讓我頭皮發麻,冷汗噌噌直冒。
血糊糊的桌子,血糊糊的地麵。
一顆頭穩穩當當的擺在搪瓷碗裡,散落的四肢,身體軀乾,則在屋子各處。
先前,王斌年都好端端的在祠堂那邊,甚至還攛掇了下邊的小弟嚼舌根。
此刻,卻死的這樣七零八落……
這一幕著實太血腥了,椛螢都捂著嘴巴,乾嘔了一聲。
她轉過身,匆匆跑到院門口那裡,蹲在地上又開始乾嘔。
劉寡婦被掐醒了一次,又眼皮一翻,昏死過去。
唐全同樣瞧見了屋中的血腥慘狀,他滿臉的顫栗不安……
“少……少爺……怎麼回事?”
“大白天的……人前邊還好端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