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若是成了,不僅能先和畫皮主收點利息,從他身上割塊肉下來,還能掩蓋自己暴露的危險,把水攪渾。
雖然這個計劃處處透著邪惡與瘋狂的氣息,但張九陽早就意識到了,想要戰勝那群黃泉的瘋子,就要比他們更瘋狂。
守規矩,是贏不了那群雜碎的。
如果嶽翎嚴詞拒絕了他,那張九陽二話不說,立刻就會放棄打入黃泉的計劃。
鏘!鏘!鏘!
庭院中,響起一道道磨刀聲。
月光下,一個青麵獠牙、背生雙翼宛如魔神般的怪物站在原地,手持兩把剛剛磨好的血色砍刀,足有一丈多長,猙獰無比。
不過怪物的聲音卻脆生生的,十分可愛。
“九哥,這個樣子夠凶嗎?”
怪物竟然是阿梨,這是她用紙折出的肉身,魂體依附在其中。
小慶忌都快被嚇哭了,不知道二姐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張九陽滿意地點點頭,道:“挺好,就是到時候彆說話。”
一說話就露餡了。
阿梨點點頭,眼中十分激動,道:“九哥,那咱們衝吧,鬨他個天翻地覆!”
殺殺殺,她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到血流成河了!
張九陽微微一笑,平靜的聲音中透著一種徹骨的寒意。
“那就讓好戲,快點上場吧。”
……
月夜,郊外墓園。
一大一小兩個人悄悄來此,其中一個還會些法術,能驅使遊魂幫他挖墓,然後拿走裡麵的陪葬品。
“這種墓雖然不大,但多少還算有點收獲,最主要的是安全,鮮有厲鬼滋生,至於這些遊魂,那還不是被我手拿把掐?”
年長的道人一臉自傲,在給徒弟炫耀自己的馭鬼之術。
“師父,你最多能駕馭多少鬼物?”
小道士問道。
“嗬嗬,以為師的修為,足以駕馭五隻鬼物!”
小道士哇了一聲,又問道:“那咱們一派的功法練到最高,能駕馭幾隻鬼物?”
年長道士伸出雙手,驕傲道:“十個!”
小道士有些失望道:“就不能駕馭一百個甚至一千嗎?”
年長道士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罵道:“你在說什麼夢話,能操縱百鬼甚至千鬼的,就算是傳說中的陰山派估計也做不到吧!”
小道士剛想反駁,突然神情一震,道:“師,師父,爬,都爬出來了!”
“什麼爬出來了,你彆嚇我——”
年長道士轉身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隻見月夜之下的墓園中,無數亡魂從墓中爭先恐後地爬出,短短片刻就聚集了數百之眾。
仿佛得到了某種號召。
緊接著,這對師徒看到了令他們此生難忘的場景。
隻見一隻青麵獠牙、背生雙翼,手持血色砍刀的巨大怪物從天而降,雙翅揮舞間掀起狂風,讓四周的樹木都壓彎了腰。
在它身後,是一群披堅執銳的猖兵,足有百位,它們列陣整齊,軍威肅穆,眼中跳動著幽藍色的火焰,煞氣之重令人色變。
年長道人臉都白了。
百,百鬼夜行?
陰兵過境?
這樣恐怖的聲勢,凶悍的殺氣,絕不是普通鬼物能有的,更何況足足百位!
“師父,他們好像在抬棺材……”
小道士話未說完,就被老道士連忙捂住了嘴巴。
隻見那群陰兵陰將中間,竟然抬著一口黑色的棺材,更詭異的是,棺材板上似是坐著一個人。
那人身穿玄袍,頭戴惡鬼麵具,端坐在棺木之上,駕馭百鬼,顯得神秘又詭異。
似是聽到了小道士的聲音,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望向兩人藏身的地方。
麵具下,那雙赤色的眼眸極為滲人,老道士感受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戾氣,好似看到了一片血色的火海!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甚至覺得自己仿佛在被灼燒。
完了!
這一瞬間,老道士麵色慘白,眼神絕望,知道自己師徒這回衝撞到了高人。
他甚至都做好等死的準備了,但幸運的是,那可怕的玄袍人似是並未在意他們兩人,而是從懷中拿出了一袋米,輕輕拋灑。
下一刻,那些從墓中爬出的遊魂仿佛聞到了世間美味,瘋狂地吃著那黑色的陰米。
吃下後,遊魂身上的怨氣便迅速變得濃鬱起來,四周陰風大陣,鬼哭神嚎。
張九陽坐在棺材上,點了點頭。
果然如二爺那本記載走陰心得的書中所言,陰米對普通鬼物具有極大的誘惑力,而且能在短時間內幫它們提升怨氣。
這種陰米,亦是走陰傳承中的一種,需選建造墓穴所用的糯米,再泡以蜈蚣、蟾蜍、蛇、蠍子和壁虎這五種陰物的血液,經過術法加持後,於黑夜中晾乾而成。
製作流程比較麻煩,而且非常耗錢,故而走陰人多棄之不用。
畢竟他們都比較窮。
但張九陽卻不窮,他在欽天監還積累了不少善功,索性都換了製作陰米的材料,然後拜托嶽翎幫他煉成。
隨著一把把陰米灑出,附近的遊魂皆化作厲鬼,在阿梨的號召下,紛紛跟在猖兵隊伍後麵。
唯一可惜的是,阿梨現在的修為有限,最高隻能培養一百猖兵,否則倒是能把他們全都給收編了。
一個個墓地走完,當所有陰米都灑完後,張九陽的身後已經密密麻麻全是厲鬼。
月夜之下,成千上萬的厲鬼將青州城包圍,發出攝人心魄的吼聲,陰氣之盛直衝霄漢,一時間狂風大作,黑雲壓城。
張九陽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青州城,看到了那座太守府。
“攻城。”
“擒太守。”
他置身於萬鬼之中,聲音冰冷,目光淡漠。
身為黃泉第九位天乾,他怎能不交上一份有說服力的投名狀?
什麼?伱說聶廣賢是你的人?
不好意思,我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