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並不準備就這麼算了。
讓欽天監以鏟除閻羅的名義去揚州隻是緩兵之計,畫皮主既然栽贓陷害他,那他就利用這份汙名,反手將其一軍。
圍魏救趙。
在黃泉宴上,畫皮主就已經是坐立不安了。
隻是對方畢竟經營揚州多年,欽天監此番行動,恐怕隻能掃除一些小魚小蝦,並不能給其帶來致命一擊。
望著手中的龍珠,張九陽目光微閃。
龍女雖然淡泊,但如此大仇不可能不報,接下來,他或許要去揚州走一趟了,看看能不能一舉覆滅畫皮主的老巢,徹底了斷這份恩怨。
來而不往非禮也。
張九陽已經下定決心,必須要儘快除掉這條躲在暗中的毒蛇!
隻是該如何布局,卻要好好謀劃一下。
……
洪江水底。
阿梨已經收起了猖兵,這次猖兵大軍先是血戰畫皮主的手下,後又殺入水中支援白龍,死傷慘重。
雖然他們有著不死的特性,即便死了也能在五猖兵馬壇中複活,但是這段過程卻需要時間,而且複活後也要重新開始訓練。
“龍女姐姐,你再堅持一下!”
“九哥應該很快就回來啦!”
望著那條奄奄一息的白龍,阿梨的聲音有些哽咽。
特彆是看到自己新收的玩伴敖芽,此刻化身黑龍不斷用頭供著姐姐,並用舌頭舔舐著姐姐身上的傷口,不時發出悲鳴。
那種眼睜睜看著親人離去卻無能為力的悲痛,讓阿梨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白龍那雙琉璃色的瞳孔越發黯淡,靜靜注視著自己癡愚的妹妹,似是想說些什麼,卻完全無力開口。
她受的傷太重了,最致命的是失去了修行多年的龍珠。
龍珠,便是龍的內丹,是其一身法力之精華所在。
有龍珠在,她即便受了重傷,也能調動吸收洪江的水澤精氣,漸漸恢複自己的傷勢。
當年的老龍王,之所以受了重傷還能墜落數日而不亡,也是因為有龍珠在,等到雷聲一響,風雨俱下,就能吸收水行之力重新飛天。
失去了龍珠的敖璃,比當年的老龍王還要淒慘,她雖在水中,卻隻能慢慢等死。
如玉的白鱗也變得黯淡無光,她甚至無法動彈一下,龐大的身軀反而成為了一種負擔,想要化形更是無能為力。
她知道,自己即將死了。
這一劫,終究是渡不過去。
死亡,對她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唯一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妹妹。
想到此,她拚儘最後一絲法力,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跟著張九陽……要聽話呢……”
“他就算打伱……也不準跑……”
其實她也不能篤定張九陽是不是一個好人,但她沒有選擇,如果上天真要絕龍族一脈,那也無可奈何。
敖芽嗷嗷大哭,不斷蹭著姐姐的身子,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樣起來陪自己玩耍。
患有癡愚的她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姐姐躺在這裡一動不動。
敖璃的意識越發模糊,眼皮越發沉重,但就在她即將被黑暗籠罩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自己的妹妹,還是自己照顧吧,我可不開托兒所。”
她的精神微微一振,恍惚間,看到了一道修長的身影走到她身邊,摘下了那玄鐵麵具,露出一張清逸俊朗的麵容,笑容陽光。
他蹲下身,將那顆流轉著皎潔光輝的龍珠送到她的嘴邊,聲音溫潤平靜。
“張嘴,吃藥了。”
……
不知過了多久,水花湧動。
一道身影從水底飛出,而波濤洶湧的洪江,也終於恢複了平靜,隻是兩岸破碎,樹木斷折,宛如一片難以愈合的傷疤。
張九陽一襲玄袍,長身玉立,懷中則是抱著昏迷的龍女。
她吞下龍珠後重新化為人形,隻是如雪的白衣上有著一道道傷口,被鮮血染紅。
此刻的龍女已不複聖潔之態,仙容慘淡,發絲潮濕又淩亂,繡鞋和羅襪似是被水流衝走,兩隻雪山蓮花般的玉足上,不時有水珠順著那晶瑩的肌膚滑落。
纖巧淡雅,柔若無骨。
張九陽也很詫異,白龍那麼龐大的身軀,化為人形後竟然如此輕盈柔軟,簡直渾若無物。
望著那張天仙下凡般的臉,此刻就像是一位睡美人,在夢中微蹙娥眉,好似西子捧心,楚楚可憐。
若是平時張九陽一定會心旌搖曳,畢竟他也是一個正常男人,但此刻他的眼神十分清明,並且動作非常小心,生怕觸動了她的傷口。
必須要趕緊換個地方,這裡發生了如此大的動靜,說不準就會吸引到什麼人,普通人還好,若是修士,難免是個隱患。
……
半個時辰後。
某個隱秘的山洞內。
張九陽烤著火,阿梨在外麵放哨,龍女依舊昏睡著,身上披著張九陽的外衣,遮住了那乍泄的春光。
剛開始他還沒察覺到,後來是進了山洞,把龍女放下後才恍然發現,她身上的許多傷口竟然已經恢複了,濕透的白衣緊緊貼在那修長曼妙的酮體上,若隱若現。
刹那間,山洞中豔光四射。
那雪白的肌膚,簡直比天上的明月都要皎潔,再配合那如仙子般清冷聖潔的容顏氣質,以及散落在地上宛若錦繡般的烏黑長發……
活脫脫一個被點了穴的小龍女。
好在張九陽定力過人,強行控製自己解下外衣遮住了那曼妙的酮體。
敖芽握著姐姐的手,已經睡著了。
“爹爹……”
“娘親……”
龍女一直在夢中呢喃,空靈的聲音中有著一絲依戀。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喊了一聲。
“張九陽……”
張九陽精神一振,這是夢到自己了?
他凝神去聽,看看還有沒有下半句,過了許久才終於聽清。
“張九陽……”
“我不想當你的坐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