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玉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小時候那個英氣逼人的少女,沒想到一轉眼就出落成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特彆是那股淩厲挺拔的氣勢,令人很有征服欲。
當嶽翎向他走來時,他心中還有些激動。
果然,她還記得當年的事情,現在的自己已經一點都不胖了,她應該會很驚喜吧。
就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卻淡淡響起。
“喂,麻煩讓個位。”
“我要和他坐一塊。”
聲音雖然不大,卻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異常強勢。
哪怕盛裝打扮,穿上了明豔動人的紅色羅裙,她依舊還是那個嶽翎,一開口就被打回原形。
張九陽鬆了一口氣,對嘛,這才是我熟悉的嶽翎。
不然太彆扭了。
孫明玉苦笑道:“翎兒——”
鏘!
龍雀刀發出嘹亮的刀鳴,寒芒如驚鴻一閃,刹那如電,令宴席上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縮了一下脖子。
孫明玉神情呆滯,眼中露出一絲恐懼,好半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還好,還在!
幾縷發絲緩緩飄落。
嶽翎冷然道:“再這樣惡心地叫我,本侯下次斬斷的,就不止是你的頭發了。”
孫明玉身後的老道士上前一步,剛想說話,卻被嶽翎抬眸一望……
那雙明亮銳利的眼眸中仿佛有驚雷閃過,老道士雪白的胡須竟根根豎起,好似即將五雷轟頂,腳步頓時僵硬在那裡。
惹不起,雙方完全就不在一個境界!
他們萬符樓中,或許唯有樓主才能與之抗衡。
這女娃到底是怎麼修煉的,竟然如此妖孽?
他早已聽說過明王嶽翎的大名,隻是一直覺得有些誇大其詞,但現在看來,是他坐井觀天了。
嶽翎早已收刀入鞘,她用刀鞘輕輕敲了敲孫明玉的桌子,劍眉一挑,眸光犀利。
“換,我換!”
孫明玉如芒在背,連忙站起身讓出了位子,而後深深望了一眼張九陽。
他沒有說什麼,頗識時務。
“嶽姑娘,剛才是我孟浪了,其實咱們小時候見過的,我跌入河中,是你用長槍將我挑了出來……”
嶽翎仔細想了想,道:“是嗎?沒印象了。”
她坐下去,不再看其一眼。
孫明玉自討沒趣,悻悻離開,管家連忙請他去了另一個座位,坐在了嶽翎的對麵。
經此一鬨,宴席的氣氛似乎有些冷了下來,人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嶽翎,不敢再竊竊私語。
那口刀,那個人,還有那種無形的鋒芒,讓人難以忽視。
嶽翎也察覺到了,畢竟是外祖母的壽宴,她直接打開了桌上的酒壇。
“諸位,壽宴拔刀,本是不該,嶽某且飲此酒,大家放開手腳,無需顧忌。”
說罷她將酒壇單手提起,而後咕咚咕咚地大口飲下,異常豪邁。
整整一壇酒全部被她飲儘,她卻依舊坐如青鬆,目光不僅沒有醉態,反而越發明亮。
豪氣逼人。
“好!”
“明烈侯海量!”
“痛快!”
宴席中的人皆讚歎不已,甚至不少女子都頻頻露出異彩,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少見了,慷慨豪邁竟蓋過了在場所有的男兒。
氣氛也再次火熱起來。
張九陽遞上一方錦帕讓她擦嘴,而後饒有趣味地看著她,問道:“你以前是用槍的?”
認識這麼久,他可是從沒有見過嶽翎用槍。
“嗯。”
嶽翎點點頭,似乎對這個話題不願多說。
申屠監侯聞言大笑一聲,道:“張小友,你可是不知道,當年嶽監侯在軍中任冠軍將軍時,一杆龍虎霸王槍,那是當者披靡,所向無敵,不下於軍神當年!”
“隻可惜,後來她進了欽天監,便棄槍練刀,再難見那杆傳說中的嶽家槍了。”
嶽翎淡淡瞥了他一眼,申屠雄連忙自罰一杯,笑道:“失言,失言。”
張九陽眼中露出一絲異色,頻頻側目打量著嶽翎。
棄槍練刀,竟然還能有如今的成就,她習武的天資之高,恐怕遍數古今,也都是鳳毛麟角。
她微蹙眉頭,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以法力傳音。
“說好不準笑我,張九陽,你是要討打嗎?”
顯然穿慣了戰袍與盔甲的她,不太習慣這種女子的裝扮,見張九陽總是打量她,還以為是自己哪裡出了問題,惹他笑話了。
張九陽也傳音道:“我笑你做什麼,老實說,看久了伱穿盔甲的樣子,猛地見你這種大家閨秀的裝扮,還真有些不習慣。”
“那我去換掉。”
“彆……”
張九陽笑道:“這身挺好看的,養眼。”
嶽翎冷哼一聲,感受著宴會上那些暗中打量的視線,特彆是對麵的孫明玉,幾乎每隔幾息就要看她一次。
她有些想不明白,不就是換了身衣服嗎?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