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正還在沈府養傷,沒有出關,但我估計明天就差不多了,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回去等他出關?”
“對了,敖璃已經不在沈府了,不知道去哪裡尋你了,你既然無事,也派人知會她一聲吧,免得她繼續辛勞。”
嶽翎突然道。
張九陽心中有些詫異,以前她們兩個可是十分不對付的,見了麵就有火藥味,恨不能打一架,怎麼現在嶽翎竟然會主動關心敖璃了?
他眼睛微微一轉,咳嗽一聲道:“知道了,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為什麼?”
“畫皮主的勢力雖然暫時被我收服,但還有些尾巴要處理,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明天一早,我就回沈府找諸葛前輩。”
“那好吧……”
嶽翎猶豫一下,而後道:“謝謝伱的生辰禮物,這應該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了。”
畫皮主的死去猶如一塊巨大的烏雲轟然消散,她心中輕鬆了太多。
遙想數個月前,她在得知了畫皮主的事情後心中也生出了迷茫,問張九陽我們能贏嗎?
張九陽說一定能贏,並許諾會給她一份畫皮名單。
她當時雖然心中動容,卻也隻當做是對方的慰藉之詞。
卻不想,隻是幾個月的時間,他真的就做到了。
張九陽也想起了那段回憶,他微微一笑,道:“既然是答應你的事,那我就一定會做到。”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似乎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
就在這時,阿梨的聲音突然響起。
“九哥,你也答應了我三千兩黃金——唔!”
張九陽拿起那根龍筋,直接將陰偶的嘴巴給纏上。
嶽翎看著他們兄妹打鬨,嘴角忍不住浮現出一縷笑容。
張九陽真是一個特彆的人,說他單純吧,有時候老謀深算得像個狐狸一樣,連畫皮主都栽在了他的手裡,但說他陰險吧,有時候又像個稚氣未脫的大孩子,很喜歡開玩笑,能和阿梨玩得不亦樂乎。
“嗚嗚,明王姐姐,你是種馬一生的大將軍,快救救阿梨~”
被欺負的阿梨決定場外救助,但她萬萬不該相信自己運用成語的能力。
嶽翎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了。
她沉著臉,緩緩起身,聲音冰冷。
“今天我倒要好好教教你,戎馬一生這四個字該怎麼寫。”
阿梨如遭雷劈,種馬,戎馬……不都是馬嗎?
有什麼區彆?
張九陽暗自偷笑,幸災樂禍。
“你也給我起來,這麼久了,連個成語都教不會她嗎?”
“一起受罰。”
……
夜幕。
張九陽辭彆了嶽翎,悄悄來到了洞陽湖邊,想著被她拎著耳朵帶回去背書的阿梨,心中不由發笑。
讓你拆我台?
月光下,洞陽湖波瀾不驚,十分靜謐,優美如畫。
但誰又知道,這片大湖在不久前才剛剛發生過一場血戰,棕三死後,他的那些手下群龍無首,在剝皮匠等邪祟的進攻下,隻用了不到兩日,就紛紛慘死。
那些祭拜棕三的人家,都驚訝地發現,一夜之間,神龕上的神像便紛紛破碎了。
有膽大的漁夫嘗試不再祭祀,不僅沒有事,反而魚獲頗豐,一時間,許多人紛紛效仿。
張九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暗中命人宣傳是王靈官懲惡揚善,殺死了棕三這頭妖龍,讓靈官爺的名頭愈發響亮。
站在湖水邊,他突然有些心虛地望了望四周,確保沒人後,才緩緩取出腰間玉簫,開始吹奏起來。
簫音清澈悠遠,宛若素水龍吟。
正是那首《白龍吟》。
沒過多久,空中就降下蒙蒙細雨,明媚的月光也被烏雲遮住,一道修長雪白的身影在雲中若隱若現,玉雕般的鱗片上流轉著晶瑩的光澤。
白龍探首,那雙琉璃色的瞳孔注視著正在吹奏玉簫的張九陽,浮現出一絲波瀾。
龍吟聲起。
白龍從天而降,變做一個絕代清麗的月下佳人,白雪為衣,秋水為骨,明月作魂,舉手投足間仙氣縹緲,空靈出塵。
仿佛廣寒仙子從月宮折桂而來。
即便已經看了許多次,但每次直視敖璃的仙顏時,張九陽還是會忍不住生出驚豔之感。
她腳踏碧波,青絲無風自動。
“你回來了呢。”
張九陽微微一笑,將前因後果再次講了一遍。
敖璃聽得很認真,隻是琉璃色的瞳孔中透著一絲疑惑,不解道:“既然畫皮主已經死了,那你喚我來是要做什麼?”
張九陽咳嗽一聲,道:“洞陽湖,你喜歡嗎?”
“送你了。”
望著敖璃那不染塵埃的雙眸,張九陽突然有種負罪感和心虛感。
嗯,我這可不算是腳踏兩隻船,隻是物儘其用罷了。
把洞陽湖清理乾淨了,然後送給敖璃,助她快速突破第六境,將來才能更好地幫助到我。
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