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沈府,傍晚。
阿梨將梅花編成花環,戴在敖芽頭上,上麵還爬著幾隻蟲子,饞的敖芽直流口水。
嗖的一下,敖芽的舌頭伸出,將其中一隻肥美的青蟲卷入嘴中。
“四妹,你說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飛呀?”
“不會飛的龍,和花朵上的蟲子又有什麼區彆?”
阿梨恨鐵不成鋼,她有一個騎龍夢,也就有希望在敖芽身上實現了,可是四妹實在不爭氣,遲遲學不會飛。
敖芽毫不理會,蟲子吃完了,她就吃花環上的花瓣,不一會兒就把花朵都給吃完了,腮幫子高高鼓起。
然後她露出一個缺了門牙的笑容,憨態可掬,示意阿梨再給她喂一點。
阿梨靈機一動,她指著天空中的一朵雲笑道:“四妹,你看那朵雲,像不像一塊軟軟的棉花糖?”
隻見夜空中有一朵柔軟的雲團輕輕飄蕩著,在星空中顯得十分醒目。
敖芽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呲溜著口水。
阿梨拿出一個小瓶子,將那些滴落的口水接住,心裡美滋滋,這可是龍涎香,很貴的。
敖芽突然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伸出手似是想碰那朵白雲。
阿梨忍不住笑道:“四妹,你要是不會飛的話,可是夠不到——”
她一抬頭,聲音突然停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隻見星空下,那朵柔軟的白雲竟然在朝著她們落下,越來越近。
雲……落了?
嗖!
在雲朵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敖芽便掙脫了阿梨的手,化為一道殘影衝了上去,張開了大嘴。
棉花糖!!!
然而下一刻,她卻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張九陽捏著她的腮幫子,目光清亮,笑道:“小芽,難道你忘了自己的門牙是怎麼沒的了嗎?”
敖芽想不明白棉花糖為什麼會突然變成張九陽,但她還記得自己被硌掉牙齒的痛苦經曆,連忙緊緊閉上了嘴巴。
張九陽被她可愛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頭發下麵還能隱約感受到兩根小小的龍角。
阿梨十分震驚地望著自家九哥,道:“雲,雲……”
張九陽擺手笑道:“怎麼樣,厲害吧,這是我剛修成的遁術,叫十三形遁,不過才隻修成了雲遁和土遁。”
十三形遁實在是過於繁瑣,他沒有試圖全部學會,而是先專攻雲遁和土遁,剩下的以後再慢慢去學。
雲遁可以飛天,土遁可以遁地,兩者的應用範圍極廣,而且十分隱蔽,實用性非常強。
阿梨十分崇拜地望著他,眼睛滴溜一轉,道:“九哥,你如果能變成雲的話,那我是不是能騎伱了?”
騎不了龍,騎雲也不錯。
張九陽:“……”
倒反天罡!
他冷笑一聲,手掐印訣,身子竟融入了大地之中,好似一滴水落入了海洋,瞬間消失不見。
十三形遁之土遁!
下一刻,阿梨隻覺得腳踝上被人一拉,身子便沉入了地下,隻有一個腦袋還露在外麵,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張九陽的身影再次浮現,拍了拍阿梨的腦袋,道:“現在知道九哥的厲害了吧。”
土遁之術不僅可以逃跑,用於進攻也有奇效。
阿梨緩緩從地下飄出來,完全無視了周身的土地,眨眼道:“好玩,再玩一次吧~”
張九陽:“……”
差點忘了,這小家夥是隻鬼。
“雲遁和土遁算是入門了,哈哈,正好去諸葛前輩麵前展示一下,看看他能不能發現。”
張九陽可是記得,諸葛前輩說過,他當年修煉十三形遁,是先選了木遁之術,花了接近十天才入門,已經算是奇才了。
“這下諸葛前輩可是打賭輸了。”
兩人幾天前打了一個賭,賭他能不能在七天內入門,現在他不僅入了門,還是兩種遁術!
想起賭約,張九陽就心中期待。
就在他手捏印訣,準備以雲遁之術飛到諸葛前輩的院子裡時,一道聲音悠悠響起。
“不必找了,我就在這裡。”
張九陽一愣,是諸葛前輩的聲音。
他轉身望去,聲音是從那處花叢裡響起來的,但奇怪的是,張九陽卻並未看到諸葛前輩的身影。
阿梨和敖芽也瞪大了眼睛,她們剛剛才在花叢中采過花,並沒有看到過彆人。
天眼,開!
隨著眉心天眼洞開,張九陽終於發現了貓膩。
他露出一絲笑容,朝著其中的一朵梅花走去,這朵花很普通,和其他的花朵並沒有什麼區彆,但就在張九陽的手指即將碰到它時,花枝突然搖曳,避開了他的手。
緊接著,那朵梅花變成了諸葛雲虎。
十三形遁之木遁!
“你這天眼之術還真是毫不講理,老夫修行了幾十年的遁術,自問也算是登峰造極了,卻被你一眼識破。”
張九陽笑了笑,但心中卻是為諸葛雲虎的遁術而感到震驚。
剛剛他可是一絲一毫的異樣都沒有察覺到。
要知道雖然他沒有時時刻刻都開著天眼,但修成天眼後,即便是在不睜開的狀態下,他的靈覺之強也遠非常人所能及。
可是諸葛雲虎的木遁之術卻幾乎與天地融為一體,沒有半點破綻。
“遁術,不僅僅是拿來逃命或者鬥法的,也可以用來修行。”
“十三形遁,便是十三種道,變成一朵花,受風吹日曬,雨打霜落,努力向下紮根,吸收營養和水分,花開花落,雲卷雲舒,都是修行。”
諸葛雲虎望著張九陽,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期許,意味深長道。
張九陽若有所思,不過他又笑了笑,指了指對方胸口處露出的書籍一角道:“諸葛前輩,您還是先收好那本《金瓶梅》再說吧。”
諸葛雲虎臉上笑意一凝。
咳咳,隻怪這本書寫得太好看,讓他連用遁術時都要常常翻上幾頁。
張九陽有些哭笑不得,一朵看黃書的梅花?
“前輩,您打賭可是輸了。”
諸葛雲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肉痛,道:“好吧,願賭服輸,它就借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