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斬邪劍在爐火中煉製了七七四十九日,剛一出世,便有白虹貫日之異象,滿城百姓都有目共睹!”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多少自負本領的散修高手出手搶奪,其中甚至還有大名鼎鼎的昆侖散人和劍閣傳人……”
一間酒館中,說書先生正口若懸河,聲情並茂地講訴著沈府那位乘龍快婿的故事。
聽書的人絡繹不絕,當聽到連傳說中的劍仙都敗了時,更是連連驚歎。
“劍敗昆侖,一曲簫音令群雄束手,殺的揚州一夜之間再無任何修士膽敢窺視沈家,真可謂少年揚名,震驚天下!”
“再後來,這張道長就隱居在甘泉山上的靈官廟中,不過他並非一味清修,而是懷有濟世降魔之心,誰家中若是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隻需去靈官廟拜一拜,張道長都會出手相助!”
“對於咱們窮人,更是分文不取,真是得道之人呐!”
說書先生豎起大拇指,眼中十分欽佩。
台下的客人們則是紛紛感慨,有一些還得到過張道長的幫助,不禁出聲應喝。
“家父前段時間去世,都拉去送葬了,但棺材路過甘泉山時突然墜地,而且一連好幾次,我就去靈官廟拜了拜,結果剛好遇見張道長,你們猜怎麼著……”
“張道長真是神人呀,一眼就看出家父是在上墳時被臟東西纏身,給了我一道符,在棺材裡一貼,當晚就聽到電閃雷鳴之聲,第二天,家父就活了,棺材裡還多了一隻燒焦了的死狐狸!”
“還有我,我妻子難產,胎位不正,大夫都說沒救了,我去靈官廟求了一碗符水,現在不僅妻子安然無恙,還生了個大胖小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對那靈官廟中的張道長都十分推崇。
不少人還約著要去靈官廟再拜一拜,說不定還能有幸遇到張道長。
其中一個麵色陰鬱,黑眼圈極重的男人在聽了後似有感觸,他眼中露出一絲猶豫,仿佛在害怕什麼,但在短暫的掙紮後,還是選擇去了甘泉山。
此刻乃是正午,天地陽氣最盛,萬裡晴空,但他卻裹著厚厚的棉衣,不時打著噴嚏,似乎非常冷。
“對了,你們若是見到張道長,記得千萬不能稱其為吹簫道人,道長似乎不喜歡這個諢號。”
說書人連忙叮囑道。
……
甘泉山,靈官廟。
“張老魔,你行事未免也太霸道了!”
“這個人殺了我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為什麼我不能找他報仇我就是要把他搞死,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房間中,正在上演著一幕駭人聽聞的場景。
隻見一個男人被綁在椅子上,口中發出尖銳而淒厲的聲音,完全不像人聲,神情十分癲狂。
哢嚓!
這個男人似乎力大無窮,竟然將椅子都給震碎了,摔倒在地上不斷掙紮。
但他越掙紮,那淡金色的繩子就束縛得越緊,甚至好像有生命一樣在不斷收縮,仿佛蟒蛇在絞殺獵物。
不過這男人也不甘示弱,發出陣陣咆哮,身上黑氣彌漫。
四周的燭火忽明忽暗,窗戶也不斷顫抖,似有一股妖風在不斷吹徹。
廟祝感受著那強大的妖氣,心中惴惴不安,不過當看到那個一襲白衣,正隨意坐在地上,用銅錢算卦的男子時,恐懼感瞬間就消失了。
“張老魔,就算你把我趕走了,我也會再來的,你能護得了他一時,難道還能護他一世?”
“哈哈哈哈,我在山中修行九十三年,即將百年得道,你能奈我何?”
就在這時,張九陽終於停下了六爻卦術,將銅錢收了起來。
“終於算明白了。”
“此人是個果農,種有五畝桃樹,一家數口都靠著桃樹生活,結果你的猴子猴孫前來偷桃,死於他設置的陷阱中,對也不對?”
張九陽站起身來,目光平靜,但眉心赤痕卻好似火焰一般在微微流動,給人一種異樣的壓迫感。
“是又如何?他丟的隻是桃子,可我失去卻是孩子!!”
猴妖怒聲罵道,聲音十分激憤。
“所以伱就元神附體,想要操縱他殺了自己的孩子,若非他家中有一張從靈官廟中求來的護身符,恐怕你已經得逞了。”
張九陽搖搖頭,神色逐漸冷了下來。
“念在你死了孩子的份上,現在給我滾出他的身體,我或許能夠饒你一命。”
這猴妖有些道行,竟然精通元神奪舍之法,在他來之前,廟祝已經試過了柳枝、黑狗血和符籙等物,竟然都沒有效果,甚至還被其取笑戲耍。
直到張九陽出關,以棕三的龍筋將其綁住,才算老實了些,但態度依舊囂張。
“張老魔,我們大竹山有十六洞妖王,義結金蘭,共同進退,可不會怕你!”
“想要我的命,當心我那十五個兄弟滅了你這靈官廟!”
見張九陽態度強硬,猴妖開始出聲威脅。
但他卻沒有看到,張九陽眼中驟然升起的戾氣。
“大竹山是吧,十六洞妖王是吧……”
他劍指一伸,掛在牆上的斬邪劍瞬間飛出,化為一道赤芒直衝雲霄,將雲海都給燒紅,發出雷霆般的破空聲。
擲火千重,瞬息萬丈!
張九陽則是緩緩閉上了眼睛,似是在仔細感受著什麼。
“喂,張老魔,你想做什麼?”
“彆故弄玄虛,我可不會怕你!”
妖怪剛剛感受到斬邪劍的恐怖鋒芒,囂張的氣焰頓時為之一滯,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恐慌和不安。
沒過多久,張九陽便緩緩睜開了眼睛,眸中還有殘留的殺氣,但戾氣已經消失不見,似是得到了發泄。
噗通!噗通!噗通!
一顆顆模樣各異的頭顱仿佛下餃子一般從空中落下,有蛇頭,有鹿頭,有羊頭還有狼頭……
每一個都無比猙獰,眼睛瞪得很大,似是充滿了不甘和疑惑。
大竹山十六洞妖王,除了猴妖外,已經全部伏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