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外麵好像有人說話?”
廟祝有些不確定,他還特意又看了一眼,門外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身影。
張道長就像是在和空氣說話一樣,但身為修士的靈覺,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仿佛門外真有什麼東西在守衛著一般。
在有了大量的降真香供應後,阿梨和猖兵的實力都水漲船高,每天都在精進,第二境的廟祝即便有著陰陽眼都無法看清他們的身影。
“看什麼看,九哥讓你做的事做完了嗎?”
恍惚間,廟祝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七竅流血的紅衣小女鬼,騎著紙馬,手持粉色雙刀,嚇了他一跳。
在那小女鬼身後,竟然跟著數隻氣息極為可怕的厲鬼,穿著鎧甲,相貌猙獰醜惡,令人生畏。
廟祝隻是看了幾眼渾身上下都涼颼颼的,趕緊避開視線。
暗道不愧是張道長,連這等可怕的厲鬼都能降服駕馭。
按照張九陽的吩咐,他用雷符和火符將四周的門窗全部封好,又將那柄大名鼎鼎的斬邪法劍懸掛在房梁下,正對著大門。
做完這一切,他總算鬆了一口氣,繼續望向張道長。
“靜心,安神,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慌張。”
張九陽的聲音響起,似有有種奇異的魔力,讓廟祝和男人的心中迅速平靜了下來。
殿內寂靜無言,隻有隱約的龍吟聲響起,那股神聖浩然、陽剛霸烈之氣越發濃鬱,金光之盛,讓他們幾乎看不清張九陽的身影。
廟祝突然心中一個咯噔,張道長煉製的那根金繩,怎麼有點像……靈官爺腰間懸掛的那根縛龍索?
就在他越看越像時,外麵驀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張道長,快救我,快救救我們!”
一道身影出現,抱著自己的妻子,在月光下露出麵容,有些憔悴,但依稀可見幾分儒雅。
廟祝瞬間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又看看外麵的那個人。
這兩人竟然一模一樣?
那他在山腳下接到的人,真的是人嗎?
尾椎骨一個激靈,寒氣直上心頭,就在他準備開口說話時,馬蹄聲突然響起。
阿梨持刀就衝了上去,眼睛中滿是興奮。
“張道長,救我——”
來人的話還沒說完,就已被一刀梟首,鮮血飆起宛如噴泉。
緊接著,猖兵的刀劍又落在了他的無頭屍體上,甚至連那被他抱著的女人也不放過,直接一槍貫穿。
五猖兵馬可不知道什麼叫慈悲,他們早已滅絕人性,殺心極重,唯一能控製他們的就是開設兵馬壇的人。
刹那間,那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就被某個猖兵給一劍剖開,裡麵竟然是空蕩蕩的,數息之後,血肉變成雜草。
竟然是個稻草人!
男人倒不是稻草人,而是屍體在地上蜷縮著,最後變成了一隻黃鼠狼。
廟祝終於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試探,這黃鼠狼應該是被佛母驅使來試探靈官廟的,畢竟這裡有張道長坐鎮,她也會有所忌憚。
外有凶兵把守,內有符劍鎮壓,這個佛母應該會退縮吧。
廟祝心中剛升起這個念頭,外麵突然響起了梵音禪唱之聲,隔著很遠,就看到了一道隊伍在不斷前行。
一群尼姑抬著一頂露天的轎子前行,有人撒紙,有人敲鑼,有人雙手合十口誦佛經,腳步異常輕盈,好似離地三寸,飄然而行。
即便是有房屋阻擋,她們也能直接穿牆而過。
轎子上是一尊澆築金箔的佛母雕像,生有九臂,端坐蓮台,頭上蓋著一頂紅布,寶相莊嚴。
“恭迎西天極樂世界大威德佛母菩薩!”
有尼姑高聲呼喊,眼神狂熱。
“這是……遊神?”
廟祝十分詫異,看起來像是遊神,但你佛門的菩薩,來我道觀門前遊什麼?
“是她,她就是佛母!”
“她是邪祟,不是什麼菩薩!”
看到這個雕像,男人的神情瞬間變得驚恐。
梵音不斷響起似是有種魔力,讓本來厭惡和害怕的他,竟然生出了一種難以抑製的依戀。
甚至還有種愧疚,仿佛是自己誤會了佛母的好意,背叛了佛母。
就連有法力傍身的廟祝都有些眼神恍惚。
好在斬邪劍一陣錚鳴,清越的劍鳴聲讓兩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呸,哪裡來的妖怪,竟然敢冒充菩薩?”
“吃俺老梨一刀!”
阿梨橫刀立馬,麵對所謂的佛母沒有絲毫懼意,直接帶兵衝殺,刀未至,咒術已經先到。
一種猩紅色的血芒將那些尼姑籠罩,隻是一瞬間,那些念誦經文的尼姑就渾身腐爛,發出一聲聲慘叫。
數息之間,就化為了一灘灘血水。
血芒蔓延到佛母的雕像上,試圖將其也給腐蝕掉,然而一道道金光亮起,佛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