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柄劍,斬邪主攻,另外兩柄劍側翼輔攻,每一柄劍都各自用著一套劍法。
六合劍術氣吞如虎,凶狠淩厲,儘顯殺伐之氣。
清風劍訣則是瀟灑飄逸,颯遝如流星。
歸藏劍法的攻防轉換如行雲流水,穩如山嶽。
裴青池的瞳孔中再次閃過一絲震驚,清風劍訣和歸藏劍法都是她在論道時講出的上乘劍法,這才多長時間,張九陽不僅已經完全吃透,甚至對劍法的理解還超過了她。
一招一式皆如羚羊拐角,天馬行空,已經不再拘泥於劍法本身,而是彆開生麵,推陳出新。
這種劍道上的曠世天賦,讓她都感受到了一種挫敗感。
一時間,二裴隻有招架之力,再無還手之功。
“張兄弟,你到底還能操縱幾把劍?讓我見識一下!”
裴乾霍雖然落入了下風,額頭上滿是汗珠,但眼睛卻越發明亮和銳利,充滿了激動。
“師妹,雙劍合璧,讓我們看看張兄弟的極限在哪裡?”
他有預感,三柄劍還遠遠不是張九陽的極限。
“好,張大哥,你小心了!”
兩人同時掐動了一種玄妙的手印,而後周身流轉的劍氣和劍意,竟然在以一種相同的頻率震動,眉心處各自浮現出一枚劍印。
刹那間被壓製的韶光、金虹二劍光芒大盛,雙劍合璧,如陰陽交泰,日月相融,威力暴增了數倍,反倒將張九陽壓製了下去。
雙劍合璧下,就算是五境強者,都能短暫與之抗衡。
張九陽卻大笑一聲,終於不再留手,第四柄劍、第五柄劍、第六柄劍……
須臾之間,裴青池曾經用過的七柄劍相繼飛出,而且還擺出了劍陣之術,歸藏、囚龍、華光、七星曜日等劍陣在他手中頻頻使出。
不僅沒有半點生澀,反而十分純熟,配合的無比默契。
如果不是確認張九陽曾經確實不會劍陣之術,裴青池完全不敢相信,他會是一個剛剛才看過她擺下劍陣,照貓畫虎的初學者。
鐺!鐺!鐺……
飛劍的交鋒更加激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戰勝負已定張九陽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韶光和金虹就仿佛被群狼圍困的猛虎,漸漸力竭,銳氣大挫。
片刻後,隨著一道悲鳴,韶光和金虹被甩飛,釘在了遠處的牆壁上,而張九陽的八柄飛劍則架在了二裴的周身大穴。
隻要劍氣一吐,兩位劍閣傳人就要身死道消。
“我們敗了。”
裴乾霍和師妹對視一眼,皆露出一絲苦笑。
當然,身為劍閣弟子,他們還有壓箱底的搏命手段,但那是生死之戰才能用出的,這樣的切磋自然不會使用。
張九陽隨手一揮,斬邪劍自動飛回到發冠中,宛如一根赤色的桃木簪,古樸典雅,再沒有半點殺氣。
至於那七柄借來的飛劍,則是物歸原主,重新回到了裴青池的劍匣中,隻是張九陽的劍意一撤,那些寶劍就紛紛裂成碎片,成了一片殘渣。
裴青池深深凝望著那些‘叛變’的寶劍,用手指撫摸著上麵斷裂的痕跡,還有被砍出的鋸齒般的痕跡。
她心知肚明,並不是這些寶劍厲害,而是張大哥的劍意厲害。
劍意灌入其中,它們才能發揮出遠超平時的威力,甚至硬撼韶光和金虹。
好可怕的劍意!
“張兄弟,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裴乾霍萬分不解,用一種看妖孽般的眼神看著他,道:“你的飛劍為什麼這麼快?我的金虹都差點沒追上!”
劍閣之術天下無雙,他們從小就將飛劍以秘術化為劍丸,如金丹般蘊養在黃庭丹田處,日複一日的打磨和苦修,讓他們和飛劍血脈相連,人劍合一。
如此才有了舉世無雙的飛劍之術,速度和鋒芒都遠超同階,無往而不利,千百年來無人能在劍道上與之媲美。
唯獨張九陽是個例外。
他並未修劍丸之術,甚至在剛剛操縱的飛劍中,斬邪劍是才得了一年不到,其他幾柄劍還是臨時借的,毫不熟悉。
但他就是快,威力就是強!
這讓裴乾霍百思不得其解,是因為劍心通明?
也不對,同樣是劍心通明的師妹,和張兄弟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看來張大哥你在劍道上,已經走出了另外一條路,一
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裴青池深深望著那道白衣俊美的身影,心中生起了強烈的好奇。
那到底是一條怎樣的路?
為什麼她隱隱覺得就連劍閣的道,都比不上那條路?
“算不上是走出了一條路,隻能說是看到了另一處風景。”
張九陽搖頭笑笑,道:“劍閣的道很強,但強的是劍,而不是人,更不是仙。”
裴青池聞言一愣,若有所思。
裴乾霍皺眉道:“此言何意?”
“我隻是覺得,劍仙之道,追求的不應該是外在的威力和鋒芒,還是要回歸到一個仙字。”
“仙人握劍,才是劍仙,凡人握劍,是劍客,甚至是劍奴。”
裴青池和裴乾霍同時陷入了沉思。
張九陽微微一笑,決定來個大的,給這個世界的人一點小小的呂祖震撼。
“我曾聽過一位高人講劍,他說他的劍法,一斷無明貪嗔,二斷無明愛欲,三斷無明煩惱,方為世間上乘。”
裴青池如遭雷劈,猛地抬起頭,向來鎮定自若如池中青蓮一般的少女,此刻再無一絲冷靜,聲音透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張大哥,那是什麼劍法?”
“此劍可渡蒼生,名曰……天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