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兩道身影靜靜相擁著。
張九陽抱得很緊,嶽翎一開始渾身緊繃,拳頭攥得咯嘣作響,但她能感受到一種十分純粹的思念。
仿佛兩人已經分彆了幾十年。
她繃緊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伸手輕輕拍了拍張九陽的後背,聲音中有著一絲罕見的柔和。
“張九陽……你到底怎麼了?”
在她的印象中,張九陽雖然年輕,意誌卻尤為堅韌,很少表現出這種脆弱和柔軟。
她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一向瞧不上軟弱的人,但不知為何她此刻心中卻沒有一絲嫌棄,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讓她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我做了一個夢。”
張九陽並沒有趁機做什麼占便宜的事情,在短暫的擁抱後,他緩緩鬆開了自己的雙手,望著嶽翎那張俊俏絕倫,英氣逼人的麵龐。
“什麼夢?”
嶽翎那雙明亮銳利的眼眸毫不躲閃地和他對視著,瞳孔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張九陽沒有隱瞞,把黃粱夢的遭遇說了一遍。
“黃粱猶未熟,一夢到華胥。”
嶽翎聽完他的話,心中不由泛起波瀾,低聲念誦著這句話。
“這番經曆,相當於一次投胎轉世了,還不用擔心胎中之謎,這位呂劍仙,真是神通廣大,令人驚歎。”
她終於理解了張九陽為什麼脫口喊他翎兒,原來兩人竟然在夢境中當了一輩子的夫妻。
“張九陽,你不會喜歡我吧?”
她微微抬起下巴,好整以暇地望著他,突然發問。
“怎麼可能!”
張九陽連忙搖頭道:“其實夢境中,咱們也發生過不少爭吵,比如你性格太霸道,不讓我逛青樓、娶妾,還總是欺負我,對了,也不喜歡做家務,對刀槍比我都親……”
他一條條地數落著,沒看到嶽翎臉上的笑意已經徹底凝固了。
“還有你太過剛直不阿,路見不平就要拔刀相助,不知道在官場上為我招來了多少麻煩,每次都是我給你擦屁股。”
“對金錢更是毫不珍惜,要麼是拿去買兵器,要麼就是拿去救濟貧苦,毫無節製……”
張九陽不斷說著,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
最終,被一句冷笑打斷。
“嗬嗬,所以其實你真正想娶的,是那位總是喊你先生,追在你屁股後麵吟詩作對的白泥鰍是嗎?”
張九陽頓時一窒,霎時間冷汗直冒。
“咳咳,都不是,那隻是一場夢。”
“伱也知道,在女人方麵,我接觸最多的就是你和敖璃,所以夢境中也難免和你們產生了交集……”
他勉強解釋著,卻有些心虛。
不可否認,他對敖璃也有著很深的好感,夢境中,兩人雖然沒有修成正果,卻留下了一份刻骨銘心的遺憾。
“張九陽,你以後要是再敢叫我翎兒,我打斷你的腿。”
嶽翎瞪了他一眼,而後盤膝坐下,道:“好了,你不願娶,我還不想嫁呢,咱們本來就是演戲,我對情情愛愛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