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更開心了,笑道:“好耶,咱們一家三口一起去殺人,想想都好溫馨呢。”張九陽:“???”
……
片刻後,張九陽卻並沒有見到嶽翎,沈夫人告訴他,嶽翎一早就前去欽天監在冀州的分部了,好像有什麼緊急的案子需要她處理。
沈夫人還在埋怨,說明天就要大婚了,嶽翎這丫頭卻還外出辦案,連婚服都沒來得及去試一下。
張九陽雖然有些詫異,但也表示理解。
誰叫他要娶的娘子,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呢?
彆說還沒成親,恐怕就是成親後,嶽翎也依然會以斬妖除魔為重,絕不會有絲毫鬆懈。
不過這也正是他欣賞和喜歡的地方。
既然嶽翎不在,他就先和阿梨去探一探,看看情況,再伺機決定是否出手。
清晨的冀州城還沒有多少人,寒風刺骨,冷冷清清,顯得異常安靜。
但張九陽在路過一戶人家時卻聽到了哭聲。
那是守靈的哭聲,此戶人家的門窗上,除了懸掛的白布外,張九陽竟然還看到了一些囍的字眼,還有紅色剪紙的殘留。
就仿佛這戶人家剛剛辦了喜事,就突然迎來了白事,因為太過匆促,以至於先前的喜慶布置,都還未來得及拆乾淨。
出於好奇,他掐指一算,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來這戶人家本來是要辦喜事的,卻不想就在大婚之日,新娘突然暴斃,喜事頓時變成了喪事。
哭泣的是新郎,到現在都沒能接受這個噩耗。
出於職業習慣,張九陽特意睜開天眼望了一眼,並未發現什麼怨氣和煞氣,看來一切都是巧合。
“九哥,快走呀!”
阿梨在前麵催促道。
張九陽點點頭,就準備離開,這種事情他也愛莫能助,如果新娘剛死不超過一刻,他還能出手幫忙救治一番,說不定還能避免發生悲劇。
但現在都過了一夜,屍體都僵硬了,他也沒什麼辦法。
可就在這時,棺材前哭泣的新郎突然一聲大吼,朝著棺材的一角撞去,竟是要殉情!
砰!
他狠狠撞在棺材上,鮮血橫流,濺得滿地都是,將原本還昏昏欲睡的家人嚇得一激靈,發出驚恐的喊聲。
他倒在血泊中,眼神漸漸暗淡。
“我兒,你怎麼這麼傻呀!”
“人死有命,你又何必強求呀!!”
老父母不斷哭喊,淚如雨下。
新郎卻是囁嚅著嘴唇,顫聲道:“婉晴她……不是暴斃,我能感覺到……她很害怕,很痛苦……”
“她在呼喚我……”
就在他奄奄一息之時,卻恍惚間看到了一襲白衣走來,周身散發著淡淡流光,除了他之外,其餘人竟都對其視而不見。
一時間還以為是勾魂的鬼差,就是這鬼差未免長得也太俊美了些。
“伱說新娘並非暴斃而亡,可有憑證?”
鬼差出聲問道,其餘人依舊是在大聲哭喊,對此置若罔聞。
新郎用力掙紮,猛地一坐,竟然靈魂出竅坐了起來,父母親人都看不見他。
他看著那位白衣鬼差,對方手中還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著繡花小襖,梳著兩根長長的辮子,腰間綁著兩把粉色的菜刀。
不知為何,他僅僅看了那兩把刀一眼,就覺得魂魄一陣悸動,差點散開。
“見過二位鬼差大人,我妻子婉晴一向身體很好,怎麼會突然暴斃?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呀,您不妨將我妻子的魂魄喚來,一問便知。”
張九陽皺眉道:“隻是猜測嗎?”
新郎心中一震,雖然這白衣鬼差看起來並不凶悍,反倒是那小姑娘更可怕一些,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白衣鬼差不怒自威,難以直視。
甚至讓他有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他卻是不知道,新死之人,魂魄對靈力的感知很敏銳,雖然張九陽已經收斂了周
身氣機,但隻是靜靜一站,方圓數十丈的風水場便隱隱圍繞著他在運轉。
仿佛他便是這片世界的中心。
在新郎這個剛剛離體的遊魂眼中,張九陽帶來的壓力是無與倫比的,如神明一般不可直視,如高山一般巍峨雄壯。
“不隻是猜測!”
新郎雖然心中害怕,但在對妻子的愛意支撐下,還是勇敢地說了出來。
“婉晴昨日曾和我說過,她最近總是做噩夢,會夢到一個身穿紅色嫁衣,卻手執黑傘的女人,不斷向她走來,越來越近,最後她總是在夢中驚醒,胸口會隱隱作痛……”
“當時我還以為她是最近太過勞累了,就沒太當一回事,現在看來,一定是有邪物作祟,害死了婉晴!”
“隻是我把這話講給彆人,他們卻都不信……”
這一刻,新郎才真正體會到,當初妻子滿是憂懼地講給他聽,卻被他完全不當一回事的心情。
聽到這話,張九陽才終於來了一絲興趣。
如果真是邪物作祟,能躲過他的天眼和神算之術,不留下一絲破綻,這道行有點厲害呀。
他緩緩走到裝著新娘屍體的棺材前,天眼穿透棺材蓋,看到了一具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子屍身。
確實沒有邪物附體之兆,像是意外猝死,靈官天眼都看不出破綻。
可新郎並未說謊。
而且直覺告訴張九陽,這具屍體上還真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隻是被他忽略了什麼細節。
到底漏了什麼?
這時,阿梨的聲音響起。
“九哥,她的嫁衣好漂亮呀,和明王姐姐的那件一樣漂亮呢!”
她看得羨慕不已,這嫁衣剪裁精妙,色彩豔麗,質地上乘,一針一線皆巧奪天工,和沈姨為明王姐姐定做的那件很像。
轟隆!
一言驚醒夢中人,張九陽眸光一凝,緊緊盯著那件嫁衣,眼中精芒一閃。
他終於知道破綻在哪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