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貓卻靈活地一躍,竟踩著阿梨的刀背淩空騰挪,跳上了牆壁,蔚藍色的瞳孔中露出一絲人性化的神色。
它望著阿梨,竟口吐人言,又是諸葛羽的聲音。
“好凶的小女鬼,竟能鑽進我的影子中,看來上次在嶽府監視我的,就是你吧。”
阿梨雙刀一碰,火花四射,並發出尖銳的響聲,煞氣衝霄。
“這次你彆想再跑!”
她的小花襖開始被鮮血染紅,頭發自動變長,甚至蔓延到了膝蓋,在夜風中如毒蛇般飄舞。
煞氣和殺氣,都在急劇攀升,讓四周的草木都紛紛枯萎。
煞級邪祟,恐怖如斯!
諸葛羽又看向張九陽,突然笑道:“張九陽,你確實是個不錯的對手,難怪嶽翎對你如此推崇。”
“隻是……”
它在牆壁上走了幾步,姿態優雅輕盈,剛好停在那幅牆壁上的飛天舞女圖上。
“你今晚能找到我,不是因為你多麼厲害,而是因為……我故意露出了破綻,想讓你找到。”
張九陽微微皺眉。
“這幅畫你可知道是誰畫的?”
諸葛羽突然語鋒一轉,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阿梨提刀躍躍欲試,卻被張九陽揮手阻止了,他想起嶽小妹,心中有些預感,諸葛羽怕是要說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這畫出自嶽小妹之手,她雖然是嶽翎一母同胞的妹妹,但先天元氣儘數被嶽翎所奪,以至體虛氣弱,百病纏生,就算那晚天尊沒有來,她也活不過十六歲。”
張九陽沉聲道:“你說這些是何用意?”
“嗬嗬,大家都說你聰明絕頂,屢次破獲奇案,那你不妨猜一猜,這幅畫有何特殊?”
張九陽看向那飛天舞女的壁畫,技藝還很稚嫩,但看得出畫畫之人似乎情緒格外激動。
“飛天……”
張九陽眼中閃過一道異色,道:“這應該不是飛天,而是墮天。”
畫中雖有祥雲,但雲氣卻是自上而下,舞女的衣袍也是向上飄飛,應該是從天而降,而不是飛天而上。
隻是畫者的技藝太過粗糙,再加上這幅畫本就是小兒塗鴉之作,沒有人會去仔細研究。
嶽小妹元氣大損,心緒不能有太大波動,嶽翎便常常給她帶些佛經道藏,用來調理心境。
嶽小妹對佛經更感興趣,因此心血來潮畫了一幅有佛門色彩的畫作,誰也不會感到意外。
縱然是嶽翎,也隻是偶爾懷念妹妹時才看一看,並未多想。
諸葛羽聞言讚歎道:“果然是心思敏捷,觀察入微,不錯,這畫中的並非佛門天女,而是墮天之魔女,祂曾是一代魔王,被佛祖降服感化後擔任護法天女,功成正果。”
“但在佛祖圓寂後,祂便反出西天,墮入阿鼻地獄,成為一代鬼王,喚作……麵燃。”
“大周之時,九大鬼王殺上人間,其中以麵燃鬼王為尊,最後卻都和明王的轉世身同歸於儘了。”
諸葛羽講完這段秘辛後,突然長長一歎,神情充滿感慨。
“張九陽,你說可笑不可笑,當年同歸於儘的宿敵,竟然糾纏在了一起,一同轉世,還成了一母同胞的姐妹,彼此親密無間……”
轟隆!
張九陽如遭雷震,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嶽小妹是……麵燃鬼王的轉世身?
九大鬼王中以麵燃為尊,實力最強,當年的明王應該已經恢複了不少神力,她戰勝了其他八位鬼王,卻最終被麵燃刺穿了心臟,力竭而亡。
而麵燃鬼王,也被她摘下了腦袋。
如果諸葛羽所言是真,那一切就太諷刺了,當年拚殺到最後一刻,同歸於儘的宿敵,竟然轉世成了姐妹。
張九陽久久難以平靜,目中失神。
諸葛羽搖頭道:“你的定力還是不夠,剛剛你失神的刹那,我就能要你的命。”
頓了頓,他歎了一聲,似是有些意興闌珊,抬頭看了一下天色。
“張九陽,時候差不多了,算算時間,恨嫁女應該已經得手了。”
“從頭到尾,你都在我的算計之中,表現得平平無奇,實在讓人失望,看來嶽翎……終究是看錯了人。”
恨嫁女負責解決嶽翎,他則負責拖住張九陽。
本以為張九陽是個厲害的對手,他還期待與對方的交鋒,但現在看來,不過是空有虛名罷了,沒有給他什麼驚喜。
“等一等。”
張九陽突然叫住了他,而後一字一句道:“你很喜歡驚喜嗎?”
諸葛羽微微皺眉,望著月色下的張九陽,心中不知為何突然生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張九陽也抬頭看了看天色,而後笑道:“你在拖延我,我又何嘗不是在拖延你?諸葛羽,不知道這個……算不算驚喜?”
轟!
張九陽突然出手了,不是什麼道門神通,而是掌心浮現出了一柄通體玄黑,雕龍畫虎的霸氣長槍,槍尖噴湧出金色的火焰,槍身則流轉著絢爛的雷光。
龍吟虎嘯之聲如驚雷炸響。
龍虎霸王槍第一式,一騎當千!
槍芒照亮了諸葛羽驚愕的雙眼,他第一次露出了強烈的情緒波動,似是有些難以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