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什麼話?這小子囂張了這麼久,終於瘋了?
可伏天臨卻沒再多說,他麵帶笑容,同江聽玄走出了偏殿。
告彆了掌教之後,兩人一起往宗外行去。
冷清靈和賀宴痕、還有兩位師弟已經在宗門外的紅楓林中等著他們了。
邊走,伏天臨一邊笑道:“掌教脾氣越發好了。”
這句話,他終於沒再用那種溫柔奇怪的語氣說,恢複到了正常時候。
江聽玄同他漫步在殿宇之中,聞言也點點頭,“是師弟你的功勞。”
“師兄這麼說可是折煞我了,我常常氣他,若是這樣也能緩解脾氣,隻怕這話掌教聽了要出來打我了。”
這幾句全是玩笑,因為與江聽玄熟悉,他也不忌諱什麼。
而神子顯然同樣如此,他露出一絲淺淡的笑容,眉眼間的冷淡便刹那化去,他語氣又溫和了幾分,神情卻說不出的認真,甚至有幾分鄭重:“師弟,能與你兄弟一場,我很開心。”
這種溫情的話他很少說出口,江聽玄慣來沉默,什麼情緒都喜歡壓在心裡,便是感激、信任、動容也很少宣之於口,如這般直接表達,實在少見。
伏天臨愣了一下,才露出更深的笑意來,他主動搭上了江聽玄的肩膀,雖然因對方比他高一些,這動作有些奇怪,可他絲毫不在乎,隻摟著‘好兄弟’的肩膀,心情愉快地笑道:“我也很開心,師兄,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兄弟。”
江聽玄眼中深邃而動容,他將情緒全都藏於眼底,隻是語氣略有些波動、但用力點頭:“好。”
可以看得出,他對於伏天臨這兄弟的感情不比對付甜甜少,隻是感情的類型不一樣,便如付甜甜曾經同係統說過的那樣。
江聽玄並非明顯傾向於那一方,所以也無法確定他未來到底更想將他當做兄弟還是道侶。
這一切似乎也隻能等待未來有一天,也許才能分辨清楚。
兩人關係融洽,說說笑笑來到天極宗外的紅楓林中。
冷清靈和賀宴痕,還有陳師弟、莫師弟已經等待此處,見到兩人,冷師妹隻十分冷淡地同神子問了一句好,然後用稍稍熱切的語氣同伏天臨說話,賀宴痕卻一如既往地熱情,即便神子麵容冷淡,他也沒有絲毫介意。
六人上了飛梭,許是見氣氛有些凝固,賀宴痕主動開口:“我們這次要去的秘境名為龍皇秘境,裡麵具體的模樣我也不太清楚,但應該不會出現上次那種進去之後分開的情況。”
他說的上次是指蓬萊秘境。
“那就好。”伏天臨接著他的話點點頭:“若是大妖構架的秘境,於我們而言危險極大,若再分開,我隻怕你們會有十分大的隕落之危。”
他沒有拐彎抹角,兩位師弟師妹也沒有介意這話,雖然為同代天驕,但自從上次仙門大典之後,他們便知道伏天臨和江聽玄這兩位師兄的修為已能和上一代嫡係相提並論,與他們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說了幾句話,氣氛逐漸活躍了些,一向喜歡交友的賀師弟看向麵容陌生的莫青令。
他笑道:“陳師弟上次見過了,這位莫師弟也是師兄麾下嗎?”
不等伏天臨回答,莫青令已麵無表情看著他,平靜答道:“願為伏天師兄效犬馬之勞。”
這話說得有些重了,一般師兄弟之間不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
賀宴痕愣了一下,有些失笑:“師弟直率率真,倒是叫人羨慕。”
反正無論怎麼說他都有話誇。
伏天臨有時也有些佩服這位賀師弟,他是死皮賴臉,這位賀師弟全是憑借自己的爽朗性格來交友,很少有人厭惡他。
隻不過莫青令依然靜靜看著,他眼眸幽深,瞳孔如一團濃墨,對賀宴痕的誇獎沒有絲毫動容。
倒是一旁的陳庭宇到底見過賀宴痕,也一起出去曆練過,怕賀師兄尷尬,他解釋道:“還望賀師兄見諒,我師弟他不善言語。”
這話他說著顯然有些不自然,因為以前的莫青令不是這個樣子。
陳庭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師弟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雖說也沒什麼不好,不會再有人欺負他了,但他總覺得師弟這樣陡然間多了幾分神秘。
有他的解釋,氣氛倒沒沉默下去,賀宴痕很快就和陳庭宇聊上了,兩個人撐起了整艘飛梭上沉下的熱切氣氛。
冷清靈不想說話,就坐到了一邊,伏天臨也不欲多言,便和師兄一起坐到了另一邊。
他有些慵懶地靠著甲板,看著那邊兩位師弟相談甚歡,不由笑道:“這兩人倒是聊得開。”
江聽玄卻沒關注那邊,他目光淡淡掃過站在伏天臨那一頭、相隔了一段距離的莫青令,淡聲提醒他:“你這位師弟看你的目光有些奇怪。”
“啊?”
伏天臨驟然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才明白他說的什麼。
他仔細觀察了幾眼,期間還對莫師弟笑了笑,然後便得到了莫青令有些僵硬、但十分殷切的回笑。
伏天臨收回視線,依然慵懶道:“沒什麼奇怪啊,師兄你是不是看錯了?”
這小弟還是對他忠心耿耿的樣子,從笑容裡就能看出來,他絕對不會看錯。
伏天臨十分篤定,言罷見江聽玄還盯著那邊,他搭上他的肩膀,語氣有些無謂道:“師兄,彆關注這個了,這次秘境我看我們最好換一下裝扮,免得遇上其他強者,一眼認出,到時候平生變故。”
江聽玄一直凝視著那邊的莫青令,直到伏天臨的話說完,他才緩緩收回目光,眼裡幽深未曾退卻,語氣卻依然平淡:“都聽師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