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尋了塊布條包紮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徑直走到門口:“畫是我出賣的,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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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樓離老張的當鋪並不遠,一來一回兩刻鐘足以,但眼下半個時辰都過去了,燕郊還沒回來。
趙六郎知道燕郊此人常常仗勢欺人沒什麼好口風,擔心人還沒請來,就已經被他先伺候一頓,便準備讓自己身邊的人去看看,可剛要下樓,就見人已經回來了。
燕郊先是回稟人帶回來了,然後有些為難的解釋道:“回少詹事大人,那賣贗品的另有其人。”
趙六郎皺眉:“哦?是誰?”
“是蘇悠。”
“……誰?”
趙六郎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燕郊往旁邊挪了兩步,便見其身後的女子立在台階下,正抬眸看向自己:“那幅《江山圖》是我轉手的。”
“……”
趙六郎怔了幾息,有些不敢相信,然後略顯慌亂的扶手回了一句“蘇姑娘”。
想起裡頭的那位,一臉苦笑:“蘇姑娘今日恐怕來的有些不太湊巧……”
蘇悠不明白其意,隻道:“畫是我讓張伯出手的,既然六皇子疑心畫是假的,我可以進去解釋清楚。”
“可以是可以……”
趙六郎猶疑了一下,還是弓腰作了個“請”的姿勢,把人領上了樓。
雅間裡,五皇子尚在欣賞一眾名家法帖,六皇子則還在一旁向周沅吐苦水,數落趙六郎。
原本得知是贗品他就惱著,再與趙六郎幾番爭執,更是怒意騰騰。瞧見趙六郎把人帶進來時,氣衝衝地就從裡間往往外走,直言就要把那當鋪掌櫃一道抓起來,可沒曾想,來的是一姑娘。
破口而出的話停在了嘴邊,頓了頓,才道:“以下犯上膽大包天之事本皇子料你一個姑娘家斷不敢做,你且告訴本皇子,到底是何人在誆騙本皇子!”
他這話是對蘇悠說的,可卻瞪向後頭的趙六郎,將他一起罵了。
趙六郎這下不與他爭論了,走到蘇悠的身旁隔開那侍從,才回身道:“我還是那句話,六殿下既然堅信畫是假的,何不將畫拿出來當場辨一辨!”
六皇子昂著脖子:“有何可辨,假的就是假的!”
趙六郎懶得理他,轉頭看向蘇悠,扶手道:“蘇大人博古通今,論書論畫最有講究,想來蘇姑娘也儘得真傳,煩請蘇姑娘替在下證明清白。”
裡間幕簾後的兩人忽聽見此話,也都頓了手中的動作。
周沅眉目微蹙,抬眼看向外間站立的人,不知她又是如何摻和了畫卷之事。
五皇子倒是先擱下手裡的法帖,起身走向外間,一臉笑意:“不是說芙蓉當鋪的掌櫃是名男子麼?”
蘇悠聞聲抬眸,這才發覺,這雅間裡除了趙六郎與六皇子,裡頭竟還有兩人。
昨日在大倉她不敢與周沅相見,可眼下卻是避無可避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坐在那,容色淡淡沒有任何表情,似是從未認識,亦沒有過多的停留,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蘇悠猝然對上他的雙眸又些愣住,但也很快穩住聲線,朝走近了的五皇子福了身:“回五殿下,《江山圖》乃民女偶然所得,托給芙蓉鋪出賣。”
五皇子“哦”了一句,問道:“既然畫卷是在你手裡的,那你又如何證明那是真跡?”
蘇悠道:“若為臨摹贗品,落墨設色自然不古,不難辨。也可從畫上所提的行書辨識,字跡可仿其韻難同,所幸畫卷提字之人尚有文書在翰林的書閣,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