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蘇悠有些站不穩了,乾脆走到前麵街口的餛飩麵攤前,想尋個空位坐下。
宋渝也跟上前用袖子替她將那木凳桌子都掃了掃,拘謹地跟著坐下,想想又覺得不妥,起身行了個大禮:“多謝蘇姑娘幫我遞文章,宋渝感激不儘。”
那些富家權貴子弟的才有資格遞文章,他一介白衣書生,何德何能可以讓太子殿下幫他看文章指點。
蘇悠臉泛微光,嘴角淺笑,溫柔親和:“人才難得,便不該隱沒於這市井,隻是將來如何,都要靠你自己了。”
當初吳仁清一甲登科,最後被人誣陷考場舞弊,抑鬱困擾被折磨一輩子。蘇悠見宋渝熬夜苦讀,趙媽又前來請她幫忙,到底是有些不忍,才會喊周沅幫忙。
想著宋渝此人將來若為他所用,總好過受罪被人驅使。
蘇悠與宋渝說著話,那暗處的人也跟了過來,垂眸定息看了她幾眼,然後撩袍蹲身坐在了她身後的座位。
“蘇姑娘比我大一歲,按規矩宋渝該稱一句蘇姐姐。”宋渝突然開口。
而這一句極為親熱的‘蘇姐姐’,讓身後剛剛坐下的人,倏地握緊了雙拳,冷眉冷眼地,往前瞧了一眼。
蘇悠彎眉笑著,臉色紅潤,額前的碎發隨風飄揚,似乎覺得這個稱呼並無不妥。
宋渝也壓根不知道身後的人目光恨不得把他給灼穿,不察絲毫,繼續道:“我人笨,也暫時沒什麼本事能幫到蘇姐姐,若日後宋渝考取了功名,一定不會忘了蘇姐姐的大恩大德。”
在蘇悠的眼裡,宋渝也確實如同弟弟一般,她答他:“我無需你報答什麼,你隻需好好孝敬你的父母,再將你的一身才學去替朝堂效力,惠福於百姓,便也不負你寒窗苦讀多年。”
宋渝點頭:“蘇姐姐的話宋渝會銘記在心,隻是我想說的是那王語然固然當上了太子妃,可她比不上蘇姐姐一分,蘇姐姐聰慧玲瓏且善義,不是旁得人能相比的。”
今日榮國公府要蘇悠派喜之事他也知道了,見蘇悠借酒消愁,便出言安慰。
“皇室聯姻關乎著朝堂,榮國公府的婚事又是聖上欽定的,聖旨既下也無法再改,何況太子殿下身為儲君將來也必定會有三宮六院的。蘇姐姐若真進了宮也隻是再將自己卷入了另一場漩渦。”宋渝說的極為誠懇。
蘇悠笑笑,頗為讚同:“誰說不是呢。”
見她聽進去了,宋渝又剖心道:“我覺得蘇姐姐也並非會因為兒女情長而羈絆住的,將來一定會尋到更好的良人。但眼下隻要蘇姐姐有需要,宋渝刀山火海都願往。”
他的目光不離蘇悠,從剛開始的靦腆到一口一個蘇姐姐叫得越發順口,到目光灼灼,含著某種期許之意。
而身後坐著的人,臉已經黑沉得可怕。
蘇悠愣在那,也終於察覺到今日宋渝好像有些不對勁,趕緊截了話題:“我不需要你幫忙,你當下隻要好好溫習功課,旁得不要多想也不要多管,明白了沒?”
蘇悠知道周沅就坐在身後,生怕宋渝此時多了嘴,說了不該說的,又忙問他:“晚膳可用了?”
宋渝搖頭。
“那陪我一起吃吧。”蘇悠轉頭喚了賣餛飩的老攤主,“勞煩老伯,這裡兩碗餛飩。”
見宋渝還站在那,蘇悠又喊他坐下。
“蘇姐姐……”宋渝欲言又止的話被堵在了那,似有些不甘心,他內心掙紮一番,終是放棄了。
隻道:“不管發生何事,宋渝一定站在蘇姐姐這邊。”
攤販老伯將鍋蓋揭開,水汽騰騰,隨後端出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嘴裡吆喝著“餛飩來咯”,蘇悠正起身要去端,卻不料被凳腳絆住,險些要撞上去。
宋渝驚呼一聲"蘇姐姐小心"便伸出手去扶蘇悠。
可他的手連蘇悠袖角都未曾碰到,蘇悠就被背後突然伸來的一隻手給拉走了,她踉蹌地跌倒了那人的懷裡。
周沅將人摟得很緊,然後睨向那膽大包天的人,冷冷扔下一句:“想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大多時候周沅行事都不帶任何情緒,除了與蘇悠有關。
宋渝被麵前的男子氣勢所震懾,又惱他對蘇悠舉止輕浮,便怒嗬道:“你……你是何人!”
周沅自然不會理,隻管將人帶走,隱於那街口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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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湧著風,周沅將人堵在裡側。
“你能不能冷靜點。”蘇悠被他摟得有些難受。
“冷靜什麼?你要與他繼續聊下去?”
“你先鬆手,我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