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您貴言了。」歐萌萌笑了,還是客客氣氣的應了一聲,「老身還是希望她能跟正常的小姑娘們一樣,快快活活的把之後的日子好好混過去。彆像她姑母似的,一輩子,不知道怎麼,就那麼混進了死路。」
隆昌郡主又沒話可說了,她真的有點鬱
悶。應該說到門口,就開始鬱悶,說守孝,不見客。好容易進來了,結果客氣了半天,老太太差點把架到奶奶輩;見了人,結果引了半天話,老太太就是不接話,好歹問一下,您家孩子怎麼樣了,結果老太太就是不張口。這怎麼聊?
昨天晚上她對熊大學士發脾氣,說兒子不該解剖未婚妻,把牌位迎回來,結果,熊大學士倒是沒附和她,「真是的,你兒子什麼性子不知道啊,他已經知道是中毒了,但總要鐵證啊。不解剖,怎麼拿到鐵證?不拿到鐵證,威武侯能就範?」
「就是說他傻啊!」隆昌郡主真是越想越氣了,長子已經說了,威武侯府他來解決,結果呢,他亂入什麼?由著長子操作,這個事的結果一定不會這樣。
再說老聖人查覺了威武侯府之不詭,可為了不讓當初的義忠親王受累,於是讓熊幸背鍋。不然,怎麼會最後隻剩下了一老一小。他們這樣的人家,能有什麼本事讓人一家死光光。
因為這個,老聖人這才解決了長子的婚事,但也把次子的名聲弄壞了。現在怎麼辦,真要娶一個出宮女官,背景複雜,回頭再出事怎麼辦?
「不管傻不傻,老二難不成連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孩都不知道?」熊大學士翻了一頁書,慢慢悠悠的說道。次子就是走專業的,要的就是這種不聰明,死軸!真的像長子,熊家早完了。不過這話不能說,隻能陪著笑臉,哄著夫人。
「都二十了,長的是不錯,但……」隆昌還想爭辯。
「老二那性子,認準了,就不回頭。從小就喜歡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們不許,他就偷偷的去。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沒法了,說考上進士就可以學了。於是他就和老大去讀書,那麼用功,一路就跟著老大那麼考過來了。老聖人說賜婚,他不是跳著腳去找老聖人鬨騰,都不帶怕的?所以這些年,我不是隻幫老大相看,沒幫他相看過,就是知道,他這性子,要不是他喜歡的,給他定了,他也得鬨。」熊大學士搖搖頭,皇家事,他不能說啥。隻能說說之前小兒子乾的那些事,想想,「你明天去看看那個賈姑娘吧?兒子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去看一眼,回頭照著這個樣子找。」
「你真是,就不會彆的了?」隆昌郡主瞪著丈夫,他這麼哄了自己一輩子,啥事都這樣,看著順著自己,其實就是哄自己聽他的話。去看了,也就是等於遞話,隻要沒大的問題,這婚事就差不多定了。
「賈家門地也沒那麼差,跟老大說的,賈家兄弟你從小就認識,沒用,但有一點好,知道自己蠢,從不摻和事兒。送閨女參選,你當年不也說了,那是火中取栗。現在看,他們家也是被裹脅的。老太太到點找個由頭,就把人換出來了。
你從小差不多就在賈家玩大的,老太太的性子你也清楚,相府的千金、國公夫人,性子詼諧、開朗,但人是真的好。老太太挑人,而皇上讓史侯幫忙。也就表明了態度,賈家這回的兩件事,深得上意。他們又能保住至少十年。代善公去了十多年了。賈家這種情況下,還能這般,就是老太太的本事。
至於賈家姑娘的人品、才智,那個,我倒不怎麼擔心,能在宮裡五年,還好好的走出來,這份定力,就非常人所及,叫我說,這是好人選!家裡沒有糟心事,自己能力強,成親了,給他們分家,讓他們自己過,那姑娘隻怕還能穩住老二那急性子。」熊大學放下書,認真的說道。
「皇上看著對她……」隆昌想想,看看外頭,壓低聲音說道。
「她若是真的和皇上有什麼,怎麼會出宮?皇上缺一個貴人的位置?你知道的,真要進宮的,是萬不能出宮的。不然,誰負責?再說,你覺得你兒子會冒這個險?他和皇上從小就好,他敢回來說,想來應該是問清楚了,皇上也是允了的。」熊大學士忙搖頭說道。
隆昌郡主想想看,也聽進去了,但她還是遲疑。皇上讓史侯去挑人,那挑的,就是他的嫡係,那也是表明皇上是把賈家當自己人了。那麼,賈姑娘和新帝的關係,就是耐人尋味了。就算不是她想的那種關係,但也不成,他們這樣的人家,就是要慢慢淡化與新舊皇的關係,不能站隊。
熊大學士也知道她的意思,輕輕的拍拍她:「去看一眼,你不也說當初史太夫人還不錯嗎?至少會教女兒,聽說這個孫女也是太夫人一手教導出來的。」
於是她才一早帶著禮物,以見賈敏之女的名義過來。但主要還是看看元春。若是老太太接話,他們這婚事就好談了。結果,這老太太屬狐狸的,就是不接話,這讓她怎麼辦?
掩飾的喝了一口茶,想想,「既然已然如此了,那老夫人想尋什麼樣的,某也幫您參詳一、二?」
「這誰能說得準?老身近來也在反思,兒女的婚事,老身都沒挑好,現在老身能做的,就是教好孫子孫女們,這會子,不論嫁娶,總得自己能立得起來。您說對不?」歐萌萌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