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剛張鎮說什麼去避暑,他們也知道,不過是趕到莊子裡關起來,肯定不愁吃喝,但是一定不像在侯府這麼舒心了。三老爺不在意老娘,他在意的是,你們把人趕了,總要給我們點補償,不然,我就去接人,不讓接,我就鬨到天翻地覆,到時大家沒臉。
長房的三個兒子、媳婦,都坐在後頭一排的椅子上,他們現在真的就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張鎮,雖說也沒聽明白,他啥意思。但是,光把老姨奶奶送走這個,就已經足夠讓他們崇拜了。
三家小輩都激動了,特彆是三家的媳婦兒,都是名門嫡女,結果到了這家,其實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公婆都和善,二叔二嬸也不是那挑事的,丈夫溫柔體貼,但是,惟一的,就是這家還有一位戰鬥力奇強的姨奶奶。
六十多歲,真的吃麻麻香,力氣奇大。每天吃了飯,就四處轉,轉完了,看到誰罵誰,連孩子的點心都要搶,不給就是不尊敬她,不尊敬她,就是不孝,因為他們侯爺答應過老侯爺要好好照顧她的。所以連這托付都做不到,還算什麼君子?
然後就跟剛剛一樣,坐在那兒哭老侯爺,因為你不
在了,於是你的兒子都欺負我,把你說的話都當成放屁啊……
見麵不打招呼,都要嚎上天,弄得他們三個除了給自己婆婆請安,大多數時候,就不在外頭轉,生怕碰上這位,跟她打招呼沒臉,不打招呼,沒勇氣麵對後頭的事。滿府都煩,可是都沒法。
結果張鎮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就把人送走了,而且是最遠的那個莊子,哪怕隻是避暑,他們也覺得能清靜幾個月是幾個月了。一臉星星眼的看著張鎮。
「三叔慎言,這般言論有違禮法。」張鎮不忙著接受三人的注目禮,直接對著三老爺去了,「我朝以朝製天下,要對父母孝,對祖父母孝。三叔讓我對一個奴才說‘孝字,那就是真的讓小侄不孝了。也是讓我們全家不孝,讓昌齡侯府蒙羞。讓政敵知道了,弄不好就是一家子丟官去職,戴笳徒刑了。」
張鎮說得都要痛心疾首了,大房,二房的小輩們都想鼓掌了。他們有點恍惚,覺得張鎮其實才是那位老姨娘的血脈吧?這個操作太熟了,幾頂帽子蓋下來,邊上的人全都傻眼了。完全就被拉偏了重點。
「你……」三老爺被說懵了,但畢竟是被老姨娘養大的兒子,大半輩子在老姨娘的各種歪纏之中。抗打擊能力其實挺強的,「你胡說什麼,我是那個意思嗎。我是說,老姨奶奶那是你祖父的托負。那是……」
「正是如此,所以哪怕老姨奶奶是婢妾,還是家生的奴才,大伯也讓她居於原先的住所。一切優榮。但是,奴才就奴才,您不是不知道,先帝起就十分注重體統,規矩。顯德三年……」劉鎮開始背案例了,類似的被罰的,還真的不少,不過,他背歸背,背一段就對著三老爺走一步,一直背得把三老爺說得跌坐在自己椅上,他才算住了嘴。
這回下頭的下人們都想給他鼓掌了,雖說聽不懂,不過不耽誤帥啊!
張尚書有點鬱悶了,怎麼覺得兒子今天有點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