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和尤氏回去,賈珍倒沒埋怨妻子和老太太說族裡的事,但還是覺得這事隻怕有妻子沒有說。
「您真的是,老太太一直在說,府中無小事。哪怕是婆子吃酒和賭錢,都要狠抓的。看著事小,但是門禁事大。這些日子,倒是越琢磨越有意思。」尤氏邊給賈珍換衣服邊說道,「學裡的事,您縱是不說,老太太之前倒是提過一嘴,說萬不能小覷,為妻看最近沒事都進來說話,想著,隻怕已有漫延之勢。」
尤氏也知道他們不想讓孩子重新念書,不過是想讓府裡再給點補貼罷了。但是這時,她畢竟隻是填房,縱是現在賈珍對她還不錯,給了她內宅的權利。但她也知道,她必須謹言慎行,看看邢氏在府裡透明人,王氏被關起。這家不要不聽話的媳婦。
所以當越來越多人來跟他說學裡的事,她就多了一個心眼,和一塊的太太聊了起來。她原本就極聰明的,很快就套出他們想要補貼的事。
但尤氏也不是白當這當家太太的,忙順著那位的話說,‘說得也是,府裡倒是想給,總要有由頭,你們看族學,多少朝中大人子孫想來附學,我們都拒了,給錢都不成,為什麼?這就不是錢的事。這是給姓賈的人辦的,像璜大奶奶家的金榮,璜大爺這輩沒有人進學,又是之前就和大爺說好的,所以開了新學,就算了。但彆人,怎麼好占姓賈的便宜。您說是吧?當然,這個我說了也不算,這是爺們在外頭的事兒,來難得過來,喝杯茶。
等著哄走了那位,尤氏就尋思著要和老太太說說這事,當然,她忙說道,「倒是為妻的不是了,該和大爺先議議的。」
「過年拿東西時,怎麼不見他們鬨,不過是怕鬨了,東西沒了。於是這會子,他們孩子們考完了,這會來鬨,不過是想著三月大妹妹大婚,四月府試,真鬨開了,我們怕不好看,影響孩子們考學,而向他們妥協。」賈珍冷哼了一聲。
「那老太太說金陵的事?」尤氏遲疑了一下。
金陵事不易,賈家在金陵還有十房人。老太太沒事就說自己是從重孫子媳婦做起的。由此可見,賈家原本在金陵時,那真的家族繁茂。
等著他們進京,重建新府,後麵寧榮街上的,也不過是代善這代的幾個老兄弟。分了家,附近住著。一代代分下來,其實說起來,也都是國公之後,但又有什麼用。而金陵那些賈氏族人,原本也沒有什麼出色的人物,不過仗著一門兩公名頭,混日子罷了,現在說神京賈家要與他們分宗,人家肯才怪。
「那就抓人。」賈珍冷笑了一下,「爺都不敢在外頭亂來,他們倒成禍害榜首。查一下,一準沒乾淨的,我是族長,我拿了人,送官,看看其它人還想不想跟切割。」
尤氏點頭,這點她是相信賈珍的,真對付老太太那樣的他沒法,可是真對著壞人們,他能做到比人壞十倍。老太太這是給賈瑗他們去金陵掃清障礙。金陵四大家的長女和夫君回金陵做官,老太太得為孫女先把臉做了。分不分宗其實是次要的,重點在,這些人得好好打發了,彆讓賈瑗一到江南,那邊姓賈的官司有一縲,真的沒得丟人。
族學那邊就按寶玉說的,把之前退學的家長全找了回來,開家長會,表示你們的聲音我們已經聽到了,我們正好,這一批十一個學子考完童試就要去官學書院了,那麼學裡空出來,你們若是還想考,可以把孩子再送來。我們重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