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人真是說笑了,地方驛站如些憊懶,倒是該好好整治一番才是。不過賈大人沒專門的通道嗎?如此不小心,倒是讓人擔心了。萬一丟了,大人可吃不了,兜著走了。」甄士嘉笑了,看著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是,是,原本是該走專門的通道的,不過,賈大將軍也不懂,就急急的讓小的快送驛站,想來他以為,這折子就該這麼走的。下官倒也不好糾正,省得讓大將軍覺得下官不念舊情。」賈雨村還是悠悠然的說道,說著又撫平了下襟,「罷罷罷,下官這就回去,讓人快送出去,畢竟賈大將軍也不懂官樣的文章,還是由下官描補一二算了。」
「恩侯這般急切,想來是有大事了。你跟賈大人去把密折拿回來,用我們的通道快走。」甄士嘉若能被一個小
小的應天府拿捏,就是白乾這些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下頭人也就直接喊了一聲,‘送客。
老管家也忙笑盈盈的過來,幾乎是押著賈雨村出去的。拿了那密折,就也沒看賈雨村一眼就走了。
和賈赦想的一樣,賈雨村在應天府其實乾的三年還是很開心的,江南富庶之地,果然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但是他是失去過一次的人,就算走了賈家的門子重得這一切,但他可不覺得靠著賈家能讓他能一路混下去。
況且這幾年看下來,賈家明顯誌不在朝堂,家裡最有前途的,也就是一個孫女婿,但那是外人;而賈璉、賈珚,看著是一個步王家的後塵,走軍需,要做一代富家翁;一個就是想繼承族學,好好教書育人。
至於說賈環、賈琮、賈蘭,不僅年紀還小,還有就是,賈環,賈琮都是庶子,賈家向來不怎麼抬舉庶子,庶子成才,他們也不會顧忌家裡。
至於說賈蘭,其實坊間的傳言很多,期中就是從李紈娘家李府裡傳出來的,說賈蘭根本不是李紈所生,不過是賈珠的一個婢妾所出。賈珠死後,李紈誓死守節,賈家便把那孩子謊稱是李紈所生,讓李紈至少終身有靠。也是因此,賈政夫婦,對於李紈母子向來冷淡的原由。這也是賈珠的侍妾一個也沒留下的原由。全部弄走,中間死一兩個,又有誰能知道?
賈雨村看看賈政這一家子,這都是什麼人啊?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強大的背景,你們就辦一個隻考秀才的族學?有時他都替賈家痛心,為什麼要把賈瑗接出來,這會子,宮中也得給賈瑗麵子啊,結果你們就讓她嫁一個從五品的知州?
所以賈赦走後,他拿了那密折匣子,他沒看,但覺得有些棘手。因為賈赦把折子給他,就表示,裡麵沒有什麼對他不利的。但問題是,他前日就已經送了一個請安折子上京,順便提了一下,賈家在江南的事。比如大釋收買人心,為代善的船塢祭祀,貪天之功;姑蘇百姓夾道相迎,翹首以待……
現在他拿這折子怎麼辦?前天才彈劾了,今天又幫忙送信,讓上頭怎麼想?
這就是一個站隊的問題,既然已經站了隊,就得好好站隊。等著今日,看到甄士嘉他們在賈家墓園吃了閉門羹,他就忙過來了。他覺得自己時間剛剛好。
當然,他也不指著甄士嘉能把自己怎麼著,其實也用不著。等著甄家的人走遠了,他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立刻寫折子,追著之前的折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