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當老太太準備上船時,孟夫子還是來了,就和上回一樣,坐在一邊的告彆亭裡,隻有他們兩人,其它人都遠遠的站著,等著這兩人再談。
老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用手指推到了歐萌萌的麵前。再右手攤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歐萌萌沒看信,隻是低頭看信封,現代也常用的牛皮紙封,中間一個紅框,不過現代沒這時的厚重,打開裡麵的信紙保護得還不錯。若按老頭說的,這信至少得四十年了。這信封顯得新了一點,而信紙也就更新了。
她看了老爺子一眼,明顯是不信的。
「這個,若是做舊還不容易。新的才是真的,不信夫人去查看一下您自己的信,越是珍貴,藏得越好、越新。這信估計就沒打開過幾次,老夫隻開過一次,估計夫人開過一次,而這信,最早是寄給家母的。」
「令堂?」歐萌萌怔了一下,怎麼就出了一位「家母」?
「這是近五十年前的信了,那時老夫還年少無知,闖禍都不自知。這信應是老夫已經去外地求學時,才送到府中。之後老夫中舉,後中進士,舉家進京,並在京中成親生子,也真的把年少時的孽債忘了!家母十年前去世,夫人在獨子亡故後性情大變,也疑神疑鬼。去世時,還在說,因為我在外有兒孫,所以不在意我們的兒子。」孟夫子輕歎了一聲。
若不是夫人的話,他也不會懷疑,不會去檢查那些東西。這才找到了這封信,當然,他不會告訴歐萌萌,還有其它的東西。比如老夫人收到信,有接濟那對母子,但是堅定不能承認。因為她一心一意讓兒子科舉入仕,她決不能讓兒子聲名受損。而夫人比他小很多,他真的是功成名就才娶的妻生子的。他這一輩子,自詡豁達,原來隻是無心肝罷了。
「所以您在告訴我,剛說的都是真的?」歐萌萌還是沒打開那信,證據這東西對熊二有用,對她沒用。真假這個,向來不重要。
「家母和夫人都沒和我說此事,重查此事,頗為艱難。一切隻能從頭查起。」孟夫子輕不歎了一聲。
他扶靈回鄉,也是從鄉間一點點的查起。也是運氣不錯,孟音爹當初回過一次鄉,他要把他的母親移靈神京。當時鄉間還有幾個與他們母子熟識的,倒是聽說,他那會挺闊氣,還娶了媳婦。
於是孟夫子又查官府裡的資料,此時行路要路引,況且,他要把棺木移到神京。這裡頭有官府的放行文書,證明,這就是從此地移出的。
於是他也就找到了兒子後來的姓名,孟芥。目的地就是神京。
老頭再趕回了神京,孟芥京城有好幾個,而當初開過路引目的地是老家的,隻有一人,但那時,他的心就涼了一截。因為那個孟芥死了。神京裡有銷戶的記錄,他的長子十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