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舅祖慢坐,孩兒告退。」賈蘭也跟著出列,表達了,他和賈環是同學,賈環要念書,他自也是要去的,十分從容的深深一揖。
賈環鄙視了他一下,但總算還有點叔叔樣,拎著他快走了。出了門,兩人就顯得好多了。不過,王子騰夫婦都沒抬眼,他們和王夫人一般,對這倆,真沒什麼感情。
賈瑆和賈珚麵麵相覷,賈瑆倒是想走,不過,責任上,他還真的走不了。想想,直接讓賈珚去拿單子和賬本,「珚哥兒,去把太太的嫁妝單子,還有賬冊拿出來。」
賈珚這倒是有準備的,因為賈瑗和賈珚在這兒伺疾,王夫人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所以賈瑗和賈珚就是在收拾東西,就是為了這一刻。當然,賈瑗當初根本就沒想過王家會跳出來,她是站在這房長姐的立場想這個。
用賈瑗的說話,母親的嫁妝,若是他們不說,隻怕父親和祖母也不好說。所以
不如他們分好,說是母親的遺願,好歹給母親落個身後名。不然,真的牌位擺在賈家的祠堂裡,都得被人說她的不是。
賈珚當然明白姐姐的意思,自己這些日子他們其實也都分好了,準備過了七七,再和祖母、父親商議一二。不過他也相信,祖母和父親是會同意的。隻是沒想到,舅父這時跳了出來,他真是氣得要死,隻是氣又有什麼用,去一邊的櫃子拿出了清單和賬冊,正想說賈瑗的話,被賈瑆攔住了。
關於王夫人嫁妝的分配,辦喪事時,賈瑗和他這個大哥私下討論過,畢竟他是二房的長子,他們做決定,得經過他的同意。不然,他反對,老太太也不會支持。
而這個也讓他知道賈瑗真的是有個大局觀的女子。這不是錢的事,而是整個二房的將來。但他還是在中間做了點調整,除了為王夫人身後名考慮,其實還是要照顧一下大家的想法。
但老太太那天說隻把賈蘭的份額拿出來,其它捐給族學時,他保持了沉默,總不能說,大妹妹安排了。主要是賈瑗安排了,能改變王子騰的決定嗎?賈瑆都覺得王子騰就是來找茬的,若是讓王子騰知道了,說不定人家就要反著來呢?再說,若是按著老太太的來,應該更合王夫人的心意,他又不差這點錢,所以他的內心深處也是希望按著老太太的辦法來的。隻是看,怎麼和王家來溝通了。
請王子騰夫婦坐炕上,自己坐下首。拿起了桌上的賬本,想想言道,「大妹妹回贛州時,和小甥說過,她拿了太太一套家常的衣裳,還有太太出嫁時陪送的一套琉璃,一套珍珠首飾。對了,還有太太常用的那串子手珠。其它的她就不要了。說小時,常看太太穿那身,戴著那兩套首飾,就留個念想。」
賬冊上,就是賈瑗的簽字,還有她拿走的東西。表明,出處。他注意到王二夫人翻看了一下賬冊,這賬冊是嫁妝的賬冊,幾乎都沒有什麼變動。因為王夫人進了賈家家門,這些東西就沒動過,賬冊當然就是乾乾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