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葛曼曼出門子這天,五味齋歇業了一天。
她穿上一襲水紅色的嫁衣——小妾是不能穿正紅的,坐上了曹家派來的一頂華麗的粉紅色轎子,由四個轎夫抬著,在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熱鬨聲中,來到了曹家。
從偏門進去的。
小荷和葛鬆作為她唯二的親人,也跟著來到了曹家,被管家親自領著去了宴客的廳堂,入了席。
葛曼曼被一路抬到了一座名叫“秋香”的院子裡,以後這裡就是她在曹家的住處了。
秋香院比她買下的那座宅子還大,院子裡的樹上被掛上了顏色亮麗的綢緞花,看著栩栩如生,甚至還散發著香氣。
廊下階前還擺了不少盆栽,盆裡的花兒都開得活潑精神,豔麗繽紛。
曹家的確豪闊,連她一個小妾都能住上這麼華麗精致的院子。
到了屋裡,葛曼曼便將用來遮麵的扇子擱到了一邊,打量起屋裡的布置來。
裡間不大,且沒有窗戶,看起來隻是一個單純睡覺的地方,隻有一張床,一張床頭矮幾,一張梳妝台,以及一麵櫃子,兩隻箱子,一扇屏風。
裡間和外間以一道月亮門作為間隔,外間則寬敞許多,相當於起居室,有坐榻、桌子、鬥櫃、博古架等各色家具。
而這些家具竟是一水的黃花梨,瞧著都是老物件了,表麵泛著一層溫潤如玉的光澤,還有華麗的暗紋。
床上的被單被罩,甚至枕套,都是用的絲綢,在燭光的照耀下,瑩瑩如水。
曹家小妾的待遇這麼好的麼?
葛曼曼心下狐疑。
還有一點令她感到奇怪,撇去大紅色的窗花喜字這些臨時的小裝飾,屋子裡的色調偏暗沉了,床幔桌布窗紗這些“軟裝”都是用的青色係顏色,天青、蒼青、青灰……
要是沒有那張梳妝台,她會以為這是一間男人的房間。
就在她打量間,一個丫鬟提著食盒進來了。
看到那丫鬟,葛曼曼的眼睛睜大了幾分。
這丫鬟長得也太高了,得有一米八往上,身架子也大,乍一看,還以為是個男人穿了女裝。
但是她耳朵上穿了洞,戴了墜子,脖子上也沒有明顯凸起的喉結。
葛曼曼心裡暗嗤一聲,自己真是有些大驚小怪了,就不興人家長得高麼?
丫鬟將食盒放在外間的桌上,在月洞門前朝她福了福身,並沒有冒然進入裡間。
“我叫春芳,管家派我來服侍娘子,以後我就是娘子的人了。娘子可餓了?我從廚房裡拿了些吃的來。”
“還真有些餓了,難為你想的周到。”葛曼曼欣然走過去,春芳一麵將食盒裡的菜肴擺出來,一麵向她報了菜名。
胭脂鵝脯,玫瑰鹵肉,四喜丸子,銀絲茭白,另還有一盅老鴨湯。
春芳:“這老鴨湯是廚房從早上一直熬到現在的,熬得骨酥肉爛,可入味兒了,娘子嘗嘗。”
說著將湯端到了葛曼曼麵前。
葛曼曼下意識看了眼她的手,這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如玉如竹,盛湯的白瓷盅都被襯得小巧精致起來。
再看她的臉,就有種莫名違和的感覺。
“好。”葛曼曼拿起湯勺輕輕攪動了一下,舀了勺湯正要送到嘴裡,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驟然收緊。
這戒指看上去是個普普通通的素銀戒子,其實是從係統裡抽出來的測毒環,檢測到食物裡有毒時,就會收緊以作提示。
這湯裡竟被下了毒!誰下的?
會是麵前的春芳嗎?
還記得嫁給趙地主的傻兒子那一晚,她的雞湯裡就被下了藥,這一回嫁給曹潭當妾,老鴨湯裡也被下了毒,她這是什麼倒黴體質?
好在有測毒環,不然她就要不知不覺中招了。
葛曼曼假裝什麼都沒有察覺,依舊將湯勺往嘴邊遞,眼角餘光注意著旁邊春芳的反應。
結果……笑死,根本就看不到。
春芳本就長得高,而且又是站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