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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便是春天了,天氣一日暖過一日。
秋香院的丫鬟們都換上了輕薄鮮豔的春裝,瞧著嬌俏可人。
這天清晨起來,葛曼曼一推開窗,發現院子裡的兩株玉蘭花都開了,潔白柔嫩的花瓣綻放在枝頭,像一隻隻棲息在那裡的小小白鶴,優雅美麗。
吃過早飯後,她便讓丫鬟們在樹下鋪上地毯,擺上琴案,她自己則抱了綠綺琴(在曹潭私庫裡選中的那張)出來,在芬芳的玉蘭花樹下練起了琴。
陸續練了有一個多月,她的琴技還是幼兒園水平。
好在小綠(她給綠綺琴起的昵稱)本身很給力,音色一絕,隨便彈彈都好聽,所以院子裡的一乾丫鬟也沒有控訴她擾人清靜。
甚至還很捧場地在一旁圍觀,表情如癡如醉,末了還送上熱烈的掌聲,好像她彈得多麼好似的。
她剛照著琴譜彈完一首簡單的曲子,大姨娘身邊的金桔過來了,先是真誠地誇讚了她的曲子,而後說起來意:“我們娘子有事找七姨娘商量,不知七姨娘可有空?”
葛曼曼:“大姐找我,我便是沒空也要空出時間來,你稍等我會兒,我換身衣裳就過去。”
她在自個院子裡都穿得比較簡單隨意,類似於居家服的那種,要出門做客自然不能這麼穿。
正好最近剛做了幾身春裳,還沒上身呢,葛曼曼挑了一套上粉下綠的換上,站在鏡子前照了照,這才出門。
金桔在等候的空檔,跟夏蟬玩兒起了鬥草。
見她出來,便向夏蟬認了輸,引著葛曼曼到了大姨娘處。
“妹妹這一身真好看。”大姨娘見麵便拉著葛曼曼的手誇她,“隻是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她端詳了葛曼曼一番,恍然:“這般好顏色,合該在鬢邊簪一朵花才是,鮮花配美人嘛。”
朝金桔道:“去把我前兩日打的那根花瓶簪拿來。”
時人流行簪花,但如果直接將花簪在發間,容易弄亂發絲,所以可以插花的花瓶簪就應運而生。
金桔拿來了簪子,大姨娘從匣子裡取出來,插入葛曼曼的發間。
旁邊的高幾上,花瓶裡插著一束早上新鮮采摘的芍藥,朵朵都有碗口大,清香撲鼻。
大姨娘剪下一朵粉色的,插在花瓶簪的瓶身裡,又調整了下位置,讓那朵粉瑩瑩的芍藥花和葛曼曼那張美人臉相得益彰。
“瞧瞧,真是美得跟天上下來的仙女兒似的。”
葛曼曼摸了摸頭上的芍藥花,被誇得都有些臉熱了。
寒暄過後,大姨娘說起:“妹妹,這次找你來,其實是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葛曼曼:“看姐姐說的,若是我能幫得上的,定不推辭,姐姐隻管說來便是。”
大姨娘:“這不,老爺的四十大壽馬上就要到了,往年老爺過壽都沒有大辦,隻咱們自個在家裡吃頓飯便了了,但是這回不一樣,四十大壽,怎麼也該好生辦一場才是。”
葛曼曼:“是該大辦,老爺可是咱們縣裡響當當的人物,四十大壽一輩子也就隻有一回,又是整壽,不大辦一場也說不過去呀。”
大姨娘:“可不是嘛,老爺將這事兒交給了我,可辦壽宴,也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做成的,要是辦好了還好說,要是沒辦好,那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一想到到時候壽宴上,全縣城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我這心裡就發慌。”
葛曼曼握住大姨娘的手,“姐姐,既然老爺將這事兒交給了你,就說明信任你的能力,你隻管放開了手去辦就是了。
“若是有用得著妹妹我的地方,你隻管開口,我本也是府裡的一員,合該為老爺的壽宴出一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