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時,一行人終於趕到。
小五腳下一踏,宛如靈雀一般落在了一眾將士身前,同時掏出了腰牌。
程開山臉色微變,“銀龍指揮使!”
縣令張萬年臉色慘白,額頭更是冒出了冷汗。
林白一行人此時也看清了場上的情況,看到了地上的屍體,和那滿地的血跡。
小丫頭俏臉蒼白,把頭埋在了姐夫懷裡,明顯不敢看。
縣衙內的災民,此時也發現情況有變,頓時安靜了不少。
程開山問道:“銀龍大人這是何意?飛龍衛監察百官,收集情報,莫非還要插手本將軍剿匪不成?”
他神情明顯有些不悅。
飛龍衛雖然直接對陛下負責,百官聞風喪膽。
但剿匪的事,怎麼也輪不到對方插手。
小五道:“不在飛龍衛的職責之內,本官沒興趣理會,本官前來是收到舉報,有人貪墨賑災糧。”
張萬年聞言臉色變得越發難看,連忙道:“銀龍大人,這絕對是誣陷,賑災糧根本就是被這群反賊劫了,你看看他們,光天化日,就敢公然攻擊衙門,膽大包天。”
“我們沒有,我們隻是想尋求衙門幫助。”有隨行而來的災民辯解道。
“放肆!”
張萬年大怒,“尋求幫助需要攻占衙門?你們分明就是趁機作亂,來人,把這些反賊拿下。”
聞言,一眾衙役就要抓人。
災民都慌了。
“慢著!”
林白這時踏步向前,擋在了一行人身前,追月則寸步不離,手按在劍柄上。
“你是什麼人?”
張萬年臉色一沉。
林白回道:“讀書人,我身後的這些,也都是讀書人,我們隻想問問兩位大人,莫非真要將這些災民全都殺了不成?”
“你放肆!”
張萬年怒道,“他們都是反賊,而且程大人已經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不知悔改,執意要和朝廷作對。”
“機會?”
林白冷笑道,“這樣的情況下,換成是大人你,會出來投降嗎?”
外麵是一群鎧甲鮮亮手持鋼刀的將士,地上還躺著不少屍體,出來投降對於災民來說無疑就是送死。
誰會出來?誰又敢出來?
程開山眼眸微沉,淩厲的目光掃來,“那你是何意?”
林白道:“林某沒有什麼意思,隻是覺得,那不過是一群手無寸鐵的災民,不應該被如此對待。”
“是!他們中不排除有紅蓮教的人,但不能因為此,就認定他們都是反賊。”
自古以來,朝廷麵對反賊都是寧殺錯不放過。
這些災民中混入了紅蓮教,隻怕還不少,如此情形下,命運堪憂。
程開山的目標自然不是災民,而是紅蓮教,但是他無從分辨,而且鬨成這樣,可能也已經無需分辨。
隻聽他冷笑道:“你是覺得這些人無辜?”
“不!他們攻擊衙門等同造反,他們還殺了人,包括你身後這些,在運河也殺了人。”
聞言,不少災民都低下了頭。
張萬年則在冷笑。
林白道:“林某不想為殺人開脫,殺人就是殺人,我隻想說,如果一個人活不下去,那可能是他的錯,如果一群人,一整個縣的人都活不下去了,那還是他們的錯嗎?”
“絕對不是,那是為官者的錯,是這個世道的錯。”
“當他們無路可走的時候,擺在他們麵前的,便隻剩下最後一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