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星洲簡潔道,“回田家。”
聽到這裡,田中毅轉了一個方向開,不過嘴上話語卻沒停下,多嘴問了一句,“我能問一下我女兒怎麼樣了嗎?”言詞之中充滿忐忑,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聽到這裡,田然見微生星洲沒有回答的意思,看向他道,“你放心,她沒事,我回去後,她自然也就回來了。”田然說著,頓了下,繼續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代我向她說聲抱歉。”
“雖說這件事是先人之間的交易,但總是因我而起的。”
這個交易裡,所有人都是贏家,唯有她是最無辜的。
如果是先前,田中毅可能因為家長權威,還會猶豫一會兒,如今卻是一口答應了。說到底對自己親生女兒,他還是愧疚的。
後車座裡,微生星洲看到田然對這副身體的主人很是關心,這時候出聲道,“你也不用感到愧疚,當初我給予田家的氣運,有一部分反哺到了她的身上,隻要她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後半輩子可以稱得上平安順遂,一生無病無災。”
“而她原本的命運可不是如此,所以倒也不能說是我們占了她便宜,隻能說互惠共利。”
田然聽到後,心中愧疚散掉些許。哪怕她心裡猜測這是他給自己規劃的命運,不過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這個結果,田中毅很滿意,他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能測算彆人的命運的,所以聽到後這時候看了過來,好奇道,“那你能不能算出來我的命運是什麼樣的?”
微生星洲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下一秒伸手遮住了田然的眼睛,將她牢牢地護在了懷裡。
沒過幾秒,三個人坐的車子直接跟另一輛車撞了上去。雖然沒出什麼事,但還是嚇了田中毅一跳,這時候微生星洲才說出了自己卜的卦。
“行車之禍,無恙。”
田中毅都不知道是自己沒認真看路造成的,還是不管有沒有看路都會有這麼一劫。在處理好保險賠償後,接下來他都不敢在開車的時候說話了。
田然下車後,看著他跑去停車,“噗哧”一聲,看向微生星洲笑道,“你嚇他乾什麼?”彆告訴她,他在上車之前沒有算過這次的吉凶?
見此,微生星洲抿了抿道,“他太囉嗦了。”當然,那道寒氣不是針對她的,是針對田中毅的。
一路上,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話那麼多?一直講個不停。不過讓微生星洲最終選擇這樣做的原因是,他算到他未來有一劫,而這次算是對他的警告吧。
能躲得過是他的福,躲不過那也是他的命。
在兩人來到田家期間,翟景煥還有其他人曾不死心想要過來見她,不過都被田然讓田中毅婉拒了。
既然都是要分彆的,那多見這一次跟少見這一次又有何區彆?
聽見田中毅說他們一直在外麵等著,她斂了下眸道,“他們想等就等吧,不用管他們。”總歸都是等不到人的。
因為她給不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聽到這裡,田中毅忍不住開始憐憫起了外麵那幾個人了,無論是翟景煥還是季修齊他們在這個時代都是天之驕子,然而這時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什麼都做不了。
幸好他早就已經過了年少慕艾的年紀了,否則怕是比他們好不到哪裡去。
而這時,裡頭,微生星洲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所需要的物品,隻需要她一個點頭,就可以回去了。
田然知道後,看向他道,“走吧。”該處理好的事情她都已經處理好了,留在這裡已經沒有必要了。
至於這根玉笛就送給秦洲吧,反正她也拿不走。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根翠綠色笛子,心中想道。
半個小時過去,等到房間裡兩個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裡麵已經換了一個人了,至少田中毅一眼就分辨出了他們。
比起之前的大呼小叫,她的性格似是沉穩了許多,不過下一秒,田中毅就收回了先前的話,隻見穿著淑女的人突然跳了起來,在房間裡瘋狂亂竄,“我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高興的聲音還是跟以前一樣。
讓人感覺有些懷念。
旁邊,秦洲這時候也醒了過來,他雖然沒有了身體的控製權,但還是記得那段期間發生的事的。
不用問,他都知道他們走了。
他緊緊地握住那根玉笛,心中空落落的。
微生星洲不承認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可為什麼他還是會因為前世的她產生悸動呢?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也就不會遺憾了。
當田然走出田家大門時,翟景煥等人心中原本是高興的,然而看到她沒過一會兒,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她不是她。
哪怕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然而當真正看到這一幕時,幾個人還是不能接受。
麵前的人的臉雖然他們已經看過許多次了,然而就算是一模一樣,然而認識的人還是可以一眼辨彆出來她們的不同之處。
這才是這副身體真正的主人,因為查過她,翟景煥很快就認出了她。幾個人看到她時有多高興,離開時就有多落魄。
而此時,隨著微生星洲和田然的回去,曆史也逐漸發生了變化。
史書上,原本靜安長公主是在順昌十七年自刎而死的,然而現在卻變成了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國師府的主人也換成了一個叫做微生致遠的人,而按照原來的時間線,他應該在微生星洲死後才繼任的。
正因為他實力不如上一任國師,所以在兩鼓勢力的交鋒間,秦玄暫時壓了他一頭,這也導致了後麵他統治期間,跟發了瘋似的派兵找人。
千古明君變成了一個褒貶不一的暴君,曆史終究是變了。而改變曆史的代價終究要有人來償還。
而這就叫反噬。
雲國五年,一個偏遠落後的山村裡,田然看著滿頭墨發全白的人,還是有些不明白,“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