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多年來相見較少,可她的生活也不比那些小姐公子差,若不是長輩們都說父親曾交代不要打聽他的消息,她又怎麼會真的那般無情無義,對斷聯幾年的父親漠不關心。
走神片刻,她沒注意到自己在旁人看來失落不堪,隻呆坐在椅子上回想。
喬牧也悄無聲息走近,唰一下抽走書冊,揚聲道:“走,帶你出去逛逛。”
薑義果斷拒絕,搖頭道:“客棧合作要安排的事不少,你去找你手下一起逛吧。”
“新調來了人手,手下都忙著重新安排輪值,今日難得休息,掌櫃的還不肯陪店員逛個街嗎?”
“我真的挺忙的,你不如自己去?”
“今日本該抵達學堂的,要是不假裝為了逛街而停留,林家人怕是要發現了。再說你獨自留在屋裡等著,,我也不放心。”
“那我去屋外等著?”
薑義瞧見他動作明顯一滯,而後勾起嘴角,笑道:“你知道那些大戶人家豢養的死士如何執行主子的吩咐嗎?他們平日受儘主子折磨,不斷服用毒藥,所以在外出殺人時,借機泄憤,尤其是遇到一些膚白貌美的姑娘……”
最終薑義還是出了門,且逛得不亦樂乎,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看什麼都新奇。
喬牧也緊跟在她身側,問道:“你從未出過遠門?”
薑義擺弄小攤上的駱駝擺件,道:“是啊,從小在村裡長大,出過最遠的門就是去都城。”
“鄉下地方有什麼好待的,不覺得無趣?”
“好像還真沒覺得。家人好友都在,除了全不知跟他父親外出好些年,其他時候都是大家一同讀書習字,漫山遍野地瘋跑,或是幫長輩忙農活,一天有好多事情想做,怎會無趣。”
她走走看看,隨口問道:“聽全不知說你家也不在都城,離得遠嗎?”
“千萬裡之外,像天邊一樣遠,是馬匹和駱駝都走不到的地方。”
喬牧也丟出銀錢,將她擺弄許久的陶瓷小馬和駱駝擺件收進袖袋,跟在她身後離去。
一日延誤,二人不可再拖延,天一亮便匆匆趕路,等走到狀元村時也日近黃昏。
喬牧也一邊趕路一邊觀察四周,心想狀元村若處在邊塞,必定是個軍事要地。
此處地勢遼闊宜農耕,幾條河道分散經過村莊內部,四周卻是各種不同的地形環繞,易出不易進,為學堂選址的人,一定是個見多識廣的軍事奇才,竟能找到這麼個堪稱完美的風水寶地。
村道狹窄,馬車不能再進了,兩側農田井然有序遍布,道路旁長滿半人高的雜草,稀稀拉拉走出些乾完農活的青年,喬牧也便臨時雇幾個村裡的青年,借了板車幫忙運送行李,順便能為他們帶路。
薑義下車和他一起走,一抬頭,瞧見沿著村口走下的那條路上立了數道牌坊。
讚賀狀元功名的,祭奠貞潔烈女的……
牌坊嶄新,應是考出了那幾名狀元以後才立的,有了狀元帶來的名聲以後又想再錦上添花地再寫多些受人誇讚的事跡,可又歎村中青年人無功無就,隻能往上寫幾個無名婦人。
喬牧也見她看了牌坊許久,便用眼神詢問緣由。
薑義佯裝好奇,左顧右盼,見四周無人,麵不改色,小聲道:“這些人,一邊讀著聖賢書,高高供起人倫常理,一邊又欺壓弱小,殘害一條又一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