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罷,薑義淚水擦乾,眼前清晰了起來,心神依舊飄忽不定,正平息著思緒,便聽得眼前人說道:“我不在時,你可睜大了眼,彆再讓人家的障眼法給騙了。”
隨後,一陣異香自身後襲來,她迅速側身躲避,卻在身側伸出來一隻手,捏了一隻小瓶,散出一縷無味的白煙。
是了,又是障眼法,她最後再看一眼喬牧也,喬牧也將她穩穩托住,說了一句:“對不住。”
這一日,連州主城遇兵圍攻,其他幾座小城紛紛緊閉門戶,把所有事端拒之門外,畢竟人人皆知,這是太子殿下與五皇子相鬥,爭著在招攬人心,變著樣地在打天下。
主城沒有主持大局的官員,唯一的地方官正要帶兵打進城來,餘下那位廿四營的白大人,終究是沒有實名在身,沒那麼大的權力,這不,軍隊一來,他就趕著回去太子殿下的陣營了。
薑義醒了許久,久到守在一邊的薑和無奈道:“醒了就趕緊起來吃兩口吧,不就是跑了個男人嘛,你從小要什麼我們沒給你,大不了我跑遍天下再給你找個一樣的,放在家裡想看還是想帶出去炫耀,隨你安排。”
“又不是隨手可得的小玩意兒,那是個人,世上僅此一個,不能這樣對待的。”
薑和往她被子上丟了個什麼東西,也沒解釋,自顧自道:“我還能不知道你,拿到個什麼東西就不肯彆人多碰一下,就是說兩句他的不好你都能罵一百句回去,能忍著讓他被人誣陷這麼長時間,我都差點不敢相信。”
薑義還是躺著,不過睜眼把被子上的東西撈起來了,借著燭火一照,辨認出這是塊令牌,隻有繁複的花紋,沒有府邸和名諱。
她問道:“五皇子的?”
薑和道:“嗯,他說你一定有自己的安排,要是錢不夠,就拿著令牌去錢莊支五皇子的錢,要是氣勢不夠,就拿著五皇子的令牌發號施令。”
一時無言,屋裡靜得薑和有些心慌,他忍不住提醒道:“你也說了,他是個人,不是個物件,不能據為己有的。之前聽你的話,是有特殊原因,可現在他有自己的事情做,你總不好真把人鎖……”
“你好囉嗦啊。”薑義一口打斷,道,“你要不先開個窗,外麵那人都蹲了一個時辰了,聽起來快要吹感冒了。”
話音剛落,窗戶遭到一記重擊,跳進來一名通身汗濕的女子,秉持著刀砍火燒都不能缺少的職業操守,她放下背了一路的木箱,從裡頭掏出一疊一疊的賬本。
薑義坐起身,問道:“金銀,來了為什麼不走正門?”
金銀向她行禮,解釋道:“月底了,我是來彙報工作的,但是路上耽擱了許久,來得有點晚,所以沒好意思打擾其他人休息。”
薑和奇道:“你等等,城外軍隊駐紮,城門戒備奇嚴,形勢都這樣子了,你居然進得來?”
金銀堅定地道:“永遠不要懷疑一個賬房人的職業素養!我的人頭可以對不齊,但是賬絕對不行!”
薑義道:“賬上出了什麼問題嗎?”
金銀翻翻找找,在單獨分開的一本賬冊裡抽出幾張憑證,薑義接過手,一摸就辨彆出這是憑證備份,上一次見到這個東西,還是張家和太子的交易憑證,那幾張她差人送回去,交由金銀保管,這怎麼又多出了幾張。
“李公子回來了一趟,把這些交給我們以後,就又走了。沈姑娘說事關重大,叫我趕快算好了帶給老板你看。”
這幾張憑證上寫得再明白不過,收錢的人是張家,有張琮,也有戶部尚書張大人,而批錢、轉讓地契的人,卻是五皇子高至立。
薑義問道:“李求回去的時候還有說其他話嗎?”
金銀道:“他說,讓喬牧也快跑。”
疊得和桌子一般高的賬本轟然倒塌,壓在上頭的幾頁紙被風掀起,老天有意讓他們看見,那一本賬簿記得整齊有序,撥款贈地給各地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