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義回禮後笑道:“是因為你的鞭子上纏了麻繩嗎?”
眾人替他答道:“不錯,而且他這些麻繩要經常替換,屋子裡準備了一大堆,吃喝住行總是和麻繩一起,多得睡在麻繩堆裡的時候幾乎看不見人,所以叫麻繩。”
二人先是客氣地笑一下,隨後退至山腰處,你來我往對打好一陣,實則隻交手不過三招。一招寒鐵鞭攻襲,薑義曾與其近身交手,此次意圖丈量這鞭子的長短韌性,便在對方甩出的那一瞬隨之飛身而出,眼見著鞭子甩到最遠,心中估量好大致長度,便抽出手中唯一攜帶的黑鞘紅線一劍,收著力道,任鞭子往她劍上纏了幾圈。
奇也怪哉,鞭子遇著鋒利劍刃竟無半點破損,薑義心想,即便有內力護著,外邊纏著的那一層也不該完好無損,難道麻繩也用了內力抵擋,抬眼卻瞥見他隻比劃了招式,明顯是空招式,隻有試探目的。
當下按捺不住好奇心,覺著此人奇珍異寶諸多,想必這鞭子不僅僅有這一層精妙設計,隨即豎立劍身,從兩件武器連接處借力,在半空中轉了幾圈,穩穩落在一塊石頭上,武器也分離開來。
二招薑義首先攻上,朝對方右側徐晃一下,一劍刺出,又仗著內力深厚,輕功勝於常人,瞬間便閃身轉到左側,如此往返數回。在麻繩眼中,這人忽而閃過,忽而駐足眼前,難以捉摸,不漏破綻,隻好朝身邊這一圈都展開攻勢。
麻繩效仿初次交手的那一招,將寒鐵所散發的冰冷氣溫逸散開來,立於高處的眾人頓感周遭冷意侵蝕入骨,仿佛整片山坡沉入冰窖,忽而又炸出絲絲暖意,挽救眾人緊咬得幾乎碎裂的一口白牙,凍僵的臉稍有緩和放鬆的意思,卻又覺察那暖意逐漸上湧,暖著暖著,逐漸熱烈,熱度足以灼傷肌膚。
冷熱不但沒有交替而行,反倒交叉著齊齊掀起滿地荒草,刹那間,山坡上沙石飛起,裹挾著冷氣與熱氣,撲了滿麵,幾乎自成一片天地,蓋住所有人的視線,不見日光,連帶著時間流逝也就此刻停滯。
直至兩人雙雙收手,再一次恭敬地對立行禮,這一禮,為江湖道義,更為英俠間的惺惺相惜。得此一遇,麻繩與薑義均有所獲,一人再得強勁對手,打得暢快淋漓,暗自感慨江湖興旺,後輩仍有本領肩負起前人使命,另一人則趁此契機收攏人心,真功夫一經顯露,在群俠中有了威望,便是無形地掌握著統領權。
江湖中人,恩怨心結頗多,個中心思,說來其實也不複雜,無非是直來直往,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無冤無仇那便友好相處,有事情亟待抉擇,不妨商議一番,再比武一場,到了最後,正如薑義所說,能行行,不行滾。
山中群俠來自五湖四海,是各個大小門派中的佼佼者,又在此地多年交流,相互學藝,就是再愚鈍的蠢材也該勤能補拙,習得一身好本事了。先生在群俠間的信譽無人可比及,薑義得他認可,又與麻繩比了一場,卻以非凡氣度行事,見好就收,給前輩也留了客氣的度。
如此,她才算是進了江湖,報上了名。
麻繩將寒鐵鞭往腰上一甩,鞭子幾圈纏上腰,靈動又不似鐵器笨重,似是蟒蛇蠕動。
薑義瞧見後,更是好奇,走了兩步,嫌漫天沙石礙眼,抬腳向邊上跨兩步,隨手扯走喬牧也和全不知架在劍上的外衣,背對眾人,揪著衣裳在身前轉動揮舞,灌輸內力,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