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喜歡嗎?”
李蓉重重點頭,乾癟著嘴,明明是個金剛芭比,硬要搞這一死出,
“自從上山以來,人家就再也沒有用過了。”
“小寶貝要是喜歡,下次再給你買一些。”
三當家輕聲寬慰,忽然斜眼掃向李文,頓時絕對他礙眼無比,冰冷的聲音,很自然從口中吐出,
“還不快滾?”
李文麵色微變,心中五味雜陳,三當家又換上那副令人作嘔的神情,與李蓉你情我濃。
他走出房門,目光探向遠處,山巒疊起,多是懸崖陡壁。
在這樣一個地方,他無親無故,每日苟延殘喘不說,還要遭受白眼謾罵……他越想,心中對三當家與李蓉的怨念,就更加深重。
家仇私怨,並非杜撰……隻不過,這其中有些出入,在李文對宋言等人陳述的時候,被刻意隱瞞了。
比如說,李蓉李文,並非一母同胞,而是同父異母。
李蓉的母親是改嫁進的李家,與這後爹後弟,實則並沒有太大的情感。
李家遭遇變故,李蓉被擄上山,當了壓寨夫人。
本以為會是水深火熱,實則是與有榮焉。
三當家不知道李文與李蓉的關係,否則,也不會輕易留他一條賤命,猶如眼中釘肉中刺,怎麼看都不順眼。
寨子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小寶貝……當家的……”
李文眼中恨意閃爍,咬著牙任由冷風在臉麵上肆意拍打。
“是你們不仁不義,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他最初的目的,確實是為了苟延殘喘,尋求機會報複。
奈何實力懸殊太大,隨著時間的消磨,他也打消了念頭。
身中劇毒,加上三當家的冷嘲熱諷,和李蓉的視而不見,猶如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想想林陌這會,應該也帶著官兵,從小路到了一線天,他忽然有些激動,忍不住摸向懷裡躺著的蝕骨軟筋散。
“等你成為宋大人的階下囚,看你還敢跟老子囂張?”
李文隧了一口,提起精神,注視著身後遠遠走來的一道人影,是個丫鬟打扮的年輕姑娘,麵色粉白,身子嬌弱。
姑娘手上托著一壺剛剛暖熱的燒刀子,一碟花生,兩碟小菜,準備送往李蓉的廂房。
李文眼珠子一轉,笑著走上前,明知故問,
“阿紅姑娘,這是要往姐姐房裡送酒水小菜呢?”
“三當家來了,夫人吩咐的。”
阿紅欠身行禮,輕輕點頭,兩人私底下有過幾麵之緣。
李文心中有些緊張,也怕夜長夢多,遲疑了下,從懷中取出一枚蝴蝶珠釵,臉不紅心不跳,道:
“我等你多時了……這幾日我去山下走了集市,正好看到這珠釵,覺得精美,就買來,想……想送給你。”
不管是珠釵還是胭脂,原本都是梅秋風的東西,都不是凡品,樣式精美不說,材質也是上乘。
李文雖不學無術,但眼力勁卻還不錯,為了達成目的,他厚著臉皮討要,宋言也不好拒絕。
阿紅身份低微,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首飾,第一眼便是眼饞,美目閃動,紅著臉不敢輕易收下,
“這太貴重了,奴婢不敢收。”
“有何不敢,又不值幾個錢,來……我幫你帶上。”見阿紅腳步未移動分毫,李文便心知肚明,這丫頭想要,卻不好意思。
“好像帶歪了。”
阿紅麵色羞紅,李文順勢而下,
“我幫你拿著,你整理一下。”
不等阿紅拒絕,李文已經將她手中的托盤取走,阿紅一愣,隻覺得麵頰猶如火燒一般,轉過身整理珠釵。
李文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警惕掃了四周一眼,將懷裡的蝕骨軟筋散全部倒入酒壺,輕輕搖晃兩下。
“好看。”
李文真心實意地誇讚,與此同時阿紅轉身,從李文手裡奪過托盤,聲音細如蚊蟻,
“謝謝。”
她匆忙離開,腳步淩亂,行了很遠,才微微側身,偷偷看了一眼身後,發現李文早已不知道去向,這才鬆了口氣。